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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江流注意到齐与晟宽大的袖子下,胳膊上被扎出来的密密麻麻小孔。
  齐与晟对那两名炼药师郑重地敬了两杯酒,说没想到他们真的能找到化解血毒的办法,真的太感谢了两名炼药师连忙回敬,说,还是陛下费的心思多,这血毒本是天下几乎无解的剧毒,逢中必死。只有用他人之血做药序这一个办法然而这种药序的制作却需要拿一个健壮的成年人经脉作为容器,全身血液作为引子来养血,并加以一种名为五河的培养草。将那五河草碾碎,每天注入容器之身中。历经九九八十一天,待到里面完整一轮血子被催化长大成熟、再将血液全部导出,炼化为丹药。
  五河草是当年大暨建朝后颁布的十大禁药第三位,民间没有,但宫廷里还是存藏一两株。五河草本身的毒性并不是很剧烈,侵入人体内并不会致死。
  可它最初在民间流传,是作为催化其它物质来使用的,可以催化其它药物的药性大爆发,还可以催化人体内血液的鲜活,更可以涌动一个人的所有感官敏感度。
  中此毒者,虽然不会死,但会遭受日日夜夜身体敏感到要抓狂、碰到一根羽毛都可能会浑身爆发难以忍受的疼痛。
  更别说拿人体来种五河草。
  这种解血毒的禁术,原本已经在世间失传,因为接种五河草,用人体来炼血化丹去救另一个将死之人的命,那简直就是以一命换一命!且不说血毒中毒之人吃了那炼化丹药究竟能不能成功解了血毒,就是那接种五河草的健康人
  被五河草折磨九九八十一天,往后余生他的身体早就敏感失调,可能轻轻碰一片羽毛,触碰的地方也会产生比刀砍还要疼痛数万备的灼烧感!
  谁又能承受得了这份不属于自己的痛苦呢?
  所以这个法术就给禁了,民间也没有人愿意去以一命来抵一命。齐与晟是在奔波江山重建那段时间里,走访了世间所有的绝世医者,最终才得到了这个已经被封禁的方法。他二话不说拿着古老的方子去问月江流,月江流开始也是不太信,说就算是真的,从哪里能找到一个成年的、健康的还自愿接受八十一天的种毒、往后数十年都要受五河草留下来的后遗症的折磨的奉献者?
  齐与晟很坚定地指着自己,
  我愿意。
  只要能救他。
  月江流说你这是拿自己的命来换尹小匡的命!齐与晟回答道只要能救尹小匡,他什么都愿意做,哪怕后半生饱受折磨他也愿意。
  经过八十一天的养血,丹药终于炼制成功,而且是十分的成功,齐与晟举着酒杯,站立着的脚部举着被子的手指穿着衣服的身子戴着冠冕的头,哪儿哪儿都在承受着剧烈的疼痛。
  可他看到那光光亮的药丸,仍然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喝下三杯,那本该迷醉人的上好宫廷酒也变成了灼烧着他的喉咙的烈火,疼的他眼泪都出来了。
  齐与晟手中的酒杯啪!地下子摔在了地上,有些站不稳,月江流知道现如今面前这个男人作什么都是在承受巨大的折磨,站起身就想要扶一把。
  月宗主。齐与晟却推开他的手,胳膊撑在卓边缘才能稳住身子,像是办了件十分开心的事情,比看到国家上道都还要高兴,摇晃着另一只手,朕今天心情好!
  等七天后,小匡服了解药你们就,带他离开吧!
  月江流沉这脸说齐与晟你喝多了,别发疯!齐与晟倒头在那象征着最高权力的王座上,一只手捂着额头,笑了两嗓子,突然指尖就淌出两滴泪,
  我现在才知道,我和尹小匡终究是有缘没那个分
  你看这天下,因为两个姓氏的恩怨,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到头来就剩下我和他了。他杀了我父亲这个结会一辈子跟随在我和他之间,只要我俩人都活着,它就存在我真的真的很爱他,这种爱在杀至亲之仇面前却成了枷锁。
  其实那些事我是可以释怀的,我很贱吧,尹小匡都杀了我父亲我还那么爱他,但是你杀我我杀你要是一直这么螺旋下去,那这仇恨几代人都不会了结。既然都已经结束了,就到尹小匡手里为止吧可小匡、小匡他走不出这个困境了
  他在我身边,总是求着我让我杀了他,不杀他往死里折磨他他才能心里舒服。我不愿意看着他这么痛苦,如果我的爱对他来说是困住他活下去带着荆棘的藤蔓,我为什么还要留着他,为什么还要在他面前让他痛苦!
  齐与晟扶着额头的手垂落,眼睛红红的,
  这些道理,为什么我现在才想明白
  月江流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话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只能答应。
  可能让他带尹小匡走,给尹小匡再一次消去过往的所有记忆,才是对齐与晟和尹小匡两个人最好的归宿。
  好。月江流举杯,自己饮下一盏烈酒,月某答应陛下!
  往后余生,一定会让尹小公子幸福快乐地活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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