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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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拉米走到场地的另一边,脚下带起一阵尘土。哈罗德站起身,仰头看了看天,擦掉脸上的汗水。“这真不像是我娶的那个女人,”他说,“我娶的女人会先开枪,再发表她的演说。”
  “我还一直以为她是那种‘把一切交给上帝’的人呢。”贝拉米说。
  “那是后来的事了,”哈罗德说,“早先她可是个鬼见了都怕的人。我们年轻那会儿惹的事,说了你都不信。”
  “记录上可没有这些啊,你们两人的档案我都有。”
  “没有被抓住,不等于没有犯过法。”
  贝拉米微微一笑。
  叮当。
  “您有一次曾经问过我关于我母亲的情况。”贝拉米又开始说了起来。
  “是的。”哈罗德说。
  “她最后死于急性肺炎,但那只是最终的死因,其实真正拖垮她的是阿茨海默病,那种病一点点消耗掉了她的生命。”
  “她现在复生了,也还是老样子。”
  贝拉米点点头。
  “而你又要离开她了。”
  “那不是她,”贝拉米摇摇头说道,“她只是某个人的复制品,仅此而已。这点你我都明白。”
  “嗬,”哈罗德冷冰冰地回答,“你是说那个孩子。”
  “你和我,”贝拉米说,“我们在这方面的意见是一致的,我们都知道,死了就是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她和我们住在一起,何必费那么大的劲?”
  “就像你还要和你儿子在一起一样。”
  空气还是那么闷热,天空依然是那种深深的看不到尽头的蓝色。两人走了一圈又一圈,扔了一轮又一轮。他们都没有记分,也记不清到底进行了多少轮比赛,甚至说不清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两人只是在这个已经完全变了样的小镇的中心,在一个完全变了样的世界上一圈圈地走着,任由这个世界天翻地覆。他们能做的,只是听着自己的声音在周围的空气中飘荡。
  夜幕降临,如果这时有人来到哈格雷夫家,会发现露西尔正趴在书桌前,屋里飘荡着一股擦枪油的味道,还能听到金属丝擦枪时发出的声音。
  露西尔找到这把枪的时候,还在枪下面发现了整套的擦枪小工具,这么多年来,它们只是偶尔被用过几次。工具旁边竟然还有说明书,其中唯一困难的部分就是如何分解各个零件。
  过程很麻烦,要把枪管指向一个方向,再用工具卸下枪管套,同时得注意里面的弹簧和一些重要小零件,以免组装回去时找不到。她一边跟这些零件较劲,一边不断地提醒自己,枪里没子弹,所以她不必担心会像有些傻瓜那样,自己把自己给崩了。
  被卸下来的子弹在桌子的另一边一字排开。她把它们也全擦了一遍,只用了擦枪金属丝,她不敢碰那些化学溶剂,因为担心松节油味儿的溶剂和里面的火药混合之后,会产生什么奇怪的化学反应。
  也许她有些过分小心了,不过她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在她卸下子弹的时候,发现那个声音特别悦耳。子弹从细长的钢铁弹夹中跳出来,发出一声接一声的脆响。
  咔哒。
  咔哒。
  咔哒。
  咔哒。
  咔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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