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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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亦南望着它们怔在原地,忽然间就猜到这些画里画的是谁。
  “我记得你走的那一天也是九月份……那时你的生日快到了,可我还没想好送你什么礼物。”白一尘放开时亦南的手,缓步走到这些画的面前,声音在空旷的画室里像是有着回音一般空灵,“而在你走后的每一天里,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我真的很想你,可我见不到你。”
  “所以我就开始画你,不停地画。”
  白一尘勾起唇角,将白纱全部扯下露出底下的一张张画像来。随后转过身体,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邀功似的拉起时亦南的手,带他从第一幅画面前观赏起:“我怕我忘了你的样子,所以每个月都会画一幅,从你离开的第一个月起——”
  白一尘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画框右下角的时间标识给时亦南看。
  而时亦南则是怔怔地望着那些画,白一尘的画技高超,所以画里的他栩栩如生,时亦南看着那些画,就像是看到另一个自己,他不禁伸出手去轻抚画中的自己。
  画里的他或肃着脸,或面无表情,或笑得温柔深情,而画外的他,却逐渐落下泪来,最后泪流满脸。
  他忽然就想起白一尘资料中提及的那件事:白一尘很早之前就不再为其他人画人像了。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而知道白一尘病情的他,一开始却也只是以为白一尘分不清别人了,所以不再作画,现在他懂了,那是因为白一尘只画他一个人——白一尘所以为的,他画的只是他一个人。
  正如白一尘所说那样,那些画的右下角都标注着时间,每个月都不缺,可是画到后面,画里的人却不再是他了,而是其他人。
  这些画里有夏起,有宋玉珩,有乐栋,有他们的一些老同学,还有他不认识的陌生男人,却不再有一副是画他的,算算时间,是在白一尘第三次自杀之后。
  最后,时亦南走到最后一副画面前。
  这幅画他记得,是白一尘从他回来的时候就在画的,他还见过白一尘画它,只是没见过画里的人,白一尘画好的时候还问过他要不要看一眼,而他说不用。
  时亦南收回触碰画的手指,慢慢握紧成拳,修剪整齐的指甲刺进掌肉中,他也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白一尘走过来,挽住他的手臂和他一起欣赏这幅画,问他道:“你喜欢吗?”
  “……喜欢。”时亦南望着画上的时亦鸣,但还是笑着回答道,“很喜欢。”
  “我还有画了好多你的素描簿和画纸,我拿来给你看好不好?”白一尘放开他的手臂走远。
  时亦南却如同再也承受不住一般,双膝弯下缓缓跪倒在地上,泪如泉涌。原本被他上楼时帮忙捧在手里的玫瑰也散落一地,花瓣坠散开。
  他看着这间画室,觉得这就是一间法庭,他是法庭上因为杀死白一尘而即将被判处死刑的凶手,白纸黑字,证据确凿,画里每个不是他的人就是这场审判的陪审团,他们都向他投来厌弃、责备、嫌恶的目光,向他吐口水,指责唾骂他是个血腥残忍的屠夫,请求法官赶紧将他送上电椅赎罪。
  而被他杀死的白一尘临死之前却还是笑着说他爱他。
  为什么还要爱他啊……为什么不肯恨他……
  时亦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伏在画架前痛苦地悲声恸哭。
  听到他恸哭的白一尘连忙转身,放下手里的素描簿去扶他:“……亦南?你怎么哭了?”
  时亦南固执地跪在地上不肯抬头,只有脸颊畔的泪水折射出冰冷的光线。
  白一尘用手去触碰那些光,却在下一刻被时亦南紧紧握住,时亦南抬起头,满面是泪,哆嗦着嘴唇,哀求一般地颤着声音喊他:“一尘……一尘……”
  “……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我准备了戒指……还有其他的求婚礼物……但是我现在只带了婚戒,你看——”时亦南手指颤抖得厉害,将戒指盒从怀里掏出来时还失手弄掉了它。
  他惶惶然然地跪爬几步,没有一点以前高傲冷静的模样,只有慌忙和无措,拼命将戒盒重新抓回手心,然后打开给白一尘看。
  那里面装着两个戒指。白金色的,戒指里面刻着一圈荆棘,被荆棘缠绕在中间的是一个字母“y”,两个戒指都是这样的,区别只在戒圈的大小。
  白一尘拿起较小的一个,就着画室光线仔细打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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