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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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从山上下来,有人从山脚上去。隔着上上下下的人,陈衡正了正头上的帽子:“确实,他开始干的时候没瞒着我们几个,后来越做越大,诸葛成和刘宗都劝他收手。当时诸葛成说过一句‘你一个挖金矿的,搞什么搞卖-国?你要是再这么下去,别怪我不顾情分去举报你。’哦,对了,让周桑桑打电话的也是他。”
  林轻默然:“丁今今当时故意和我说,宋二百给我垫医药费被打断腿。这种事可以轻易查出真假,她就是在暗示我背后是谁。她不是个蠢人,可能也是怕宋二百对她下手。是我当时头昏了没听出来。”
  但她还是不明白:“你说二百到底是为什么去走私?”
  陈衡笑:“除了自卑和毒品,还有什么能让人疯狂?”
  林轻第一反应:“二百也涉毒?”随即修正,“他自卑?”
  “一个小城镇来的暴发户,戴着劳力士金表,穿着nike,偏要和穿manoloblahnik的人混在一起。你们讨论mile-highclub,他只能问那俱乐部在哪个区。林轻,你给我说说,宋彦宏为什么不自卑?他自卑得都快变态了。”
  林轻笑话他:“陈衡,你一口一个‘你们’,好像你和我们不一样似的。”
  陈衡摘下帽子捏在手里:“但丁在神曲里说,人有七宗罪,□□、暴食、贪婪、懒惰、盲怒、妒忌、傲慢。”
  “于二晴明知你要动她,还是愿意放手一搏,是为贪婪;刘宗明知宋彦宏疯了,还想置身事外,是他懒惰;张紫婷和你十年交情,最后反咬一口,因为妒忌;谢明邗知道吸-毒不对、知道设计室出自你手,还是把自己搞到住院,是暴食中的过分沉迷;宋彦宏因为自卑疯狂,对这个圈子里的人产生敌意和憎恨,正是盲怒。”
  “林轻,你对李洛基过分爱慕,放纵自己的*。十几年里从不关心他人,直到众叛亲离仍不知自己错在哪儿,难道不是因为爱欲?”
  “而李洛基,他自视甚高,对上帝不敬,对他人凶残,自以为是,犯的是最严重的傲慢。”
  山间风大,林轻有些不耐烦:“你想说什么?”
  陈公子忽然很痛苦:“我们出生于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时代,生活在这样一个黑暗的圈子,周围充斥着这样一群癫狂的人。他们上不敬神明,下不畏鬼神,狂妄自大,不在乎明天,更不屑打算未来。”
  “他们一边犯着罪,一边却流着泪。我确实拉过宋彦宏几把,但绝没参与他的犯罪。林轻,我就是好奇,好奇这群人究竟会被七宗原罪送到哪里去。林轻,我是真好奇。”
  “你好奇,就看着宋二百搞残了诸葛成、搞死了刘宗?你好奇,眼睁睁看他把自己搞进去?”
  小孩子手里拿着风车,从他二人之间跑过,后面跟着着急的父母。陈衡耸肩:“林轻,我只是个旁观者,不能过分干涉这里面任何人的行为。”
  林轻愣了,半晌憋出三个字来:“神经病。”
  “你说李洛基傲慢,其实真正傲慢的是你自己,陈衡。”她甩甩手,背了包往下走,“我们再有罪,至少还知道自己是人,不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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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过去,李洐等人均未上诉。最高人民法院的死刑命令于三日后逐级传至,死刑将于七日内执行。
  行刑那天是个大风天,和她出狱那天一样,不够粗不够壮的小树们咔咔咔折断,十分惹人怜爱。
  林轻坐在铁网的院墙外头,怀里抱着一套衣服,手里攥着一颗半生的菩提果,生怕它被风吹走了。
  媒体的车远远停着,稀稀拉拉几辆,实在没有抓拍李公子绯闻时的那股子激情。
  不断有各类豪车在院墙外停下。
  有的人放下车窗吐一口口水就走,有的人下车伫立许久,有的从车窗里撒下一把纸钱,还有一个撒了一把人民币。
  偶尔有几队上了年纪的建筑工人,顶着风挺艰难地踱过来,在墙根儿底下站一站,行个礼。
  林轻想起评论节目上的一句话:宏基这几十年来违法犯罪的事确实干了不少,但也不能否认它也干过良心事。比如说,前些年高龄农民工靠染发和吃肉混入工地干活事件,全国各地被拒收的老弱民工最后都被宏基接收。
  她忽然就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天,他对电话里说:“男人青春60年,50岁算什么老?能睡女人就能干活,他们不要的我都要了。”
  当时,放下电话后他是这么说的:“干什么拿这小眼神看哥哥?你哥哥我离50岁还远着呢,等得起你长大。”
  她还看见了丁巾巾。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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