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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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请客的女人挽着一个身姿英挺的男人,两人亲密得宛若藤缠树树缠藤,那男人白衣黑裤,风神秀彻,岁数目测与陆莫二人相仿,方苓自上至下把他端详了一遍,心想又是白斩鸡,怎么她的女性朋友个个都好这口。
  方苓眨了眨眼,瞟见谢慕苏身后跟着一个麦色皮肤的男人,暗自赞赏有点阳刚之气。
  她尖声喊道:“谢慕苏,你把你的面首全都带过来了?”
  “你别乱说,他们是双牧的朋友。”谢慕苏回头歉意地对男人一笑,“严先生,抱歉,她说话一向没有分寸。”
  严清巡大度地颔首,道了句没关系。
  一帮人入座,陆江引把烟头扔进了水晶烟灰缸,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柔情彻骨的桃花眼绕桌一转,佻薄地笑道:“巧得很,都是熟人。”
  陆江引这只笑面虎哪一天不是满面春风,此时笑得如此诡异令林初戈有些不适,说不清缘故,想到方才他说找自己有事,一股寒意蠕蠕地爬上心头,她偷觑莫行尧,他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椅上,姿态透着一分悠闲。
  林初戈开门见山地问:“陆老板找我有什么事?”
  “关于你父母的事。”陆江引笑着拍了拍左手边男人的肩膀,“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宁双牧,是醉中天的老板,是谢慕苏的男友,是我的朋友,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林初戈偏过头哼笑一声,方苓默契地讥笑:“随便拉个男人来就说是初戈的哥哥,陆江引,你没睡醒?”
  陆江引望了望身侧的宁双牧,后者美人在怀无意开口,他悄声叹了口气,心想唱白脸的人总是他。
  “这种事有什么好骗人的,鉴定报告还在我那儿,你想亲眼确认我马上叫人去俱乐部取,你不信的话,可以再做一次亲子鉴定。”陆江引扬了扬眉。
  林初戈默默地捏紧桌布,脸上虚张声势的笑容逐渐隐没,柔滑的绸布拈在指尖凉如水,十指连心,凉意刺入肌理延至心肺,她不由打了个冷噤,却愈发地揪紧桌布,仿佛自己是一栋破旧腐朽的房屋,失去这唯一的支柱就会坍塌。
  没人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可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刻告诉她,为什么要将这一切无遗地暴露在他面前,同父异母的哥哥,她的生父居然是位顶有钱的男人。想来也是,没钱如何打动林雅季那颗铁打的心。
  陆江引敛了笑容表情严肃,方苓稍微有点相信他的话,几次想发问又按捺下去,垂下眼帘与桌布对视。
  莫行尧袖手旁观拿起菜单缓缓翻看,谢慕苏与严清巡都云里雾里,朋友间的饭局竟变为离散多年的兄妹相认的场合。
  宁双牧闲适地呷了口茶,不疾不徐地说:“为了找到林小姐,我和江引可费了不少时间。”
  林初戈松开皱皱巴巴的桌布,眼底尽是嘲讽之意,笑道:“陆少宁少有钱有势手眼通天,在岱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找个人还用得着大费周章?”
  陆江引当定了和事佬,接腔道:“是老爷子让双牧找你,虽然二十八年前见过你母亲一次,但记不起名字,只依稀记得姓林。宁伯父年轻时比较多情,女伴时常换,林姓女士有好几位,而你母亲年轻时也……”
  他犹犹豫豫三缄其口的模样甚是滑稽,意思已道清,遮遮掩掩又何必。
  林初戈截过话头,替他说出口:“而我母亲年轻时水性杨花人尽可夫,夜夜笙歌夜夜换枕边人,三生有幸上了宁少父亲的床,虽怀了孕,但她名声太差,宁少父亲不能冒着替其他男人养孩子的风险娶她过门。”
  恍若讨论的是哪位阔太或公子哥的风流韵事,她才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神气,一席话不堪入耳却说得极顺溜,掷地有声,使得全包厢的人都不敢吱声。
  良久,陆江引尴尬地一笑:“你理解宁伯父的难处就好。”
  “难处?”她语调暗哑,唇角微弯,“我乱说的一番话竟然歪打正着?你口中的宁伯父就是这么告诉你的?”
  鬼有兴趣知道老太公老太婆的恩怨情仇,陆江引在心中咆哮,千不该万不该蹚浑水,接受林小姐审问的人理应是宁双牧,就因为他强出头矛头便对准他。关他屁事,他就是太热心肠就是太爱管闲事。乐于助人也是错。
  他求救般地望向莫行尧,后者只管翻阅着大红色烫金菜单,不受气氛影响不舍得移开眼,仿佛与菜单坠入爱河;而罪魁祸首的儿子,老神在在置身事外,不分场合地同女友耳语。
  陆江引炽热的目光调向身旁的严清巡,严清巡两手一摊,他不过是被强行拉来吃饭连人都认不全,如何救陆少于水深火热之中。
  “那么请问陆先生,”林初戈一手托腮,倾身逼视陆江引,“宁家没绝后,为什么要找我?宁伯父现在没有难处了?”
  陆江引涔涔地冒冷汗:“……还是先吃饭吧。”
  “吃个屁!先把话讲清楚!”方苓一肚子火早就憋不住,猛拍桌子道,“陆江引你什么都不知道就闭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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