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四季(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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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知雨笑了:“我当然不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只是留个缓冲时间让我再想想办法。回去的路上我特别灰心丧气,觉得大夫都治不好的病痨鬼,我该怎么治呀?”
  陈卓眼睛亮晶晶的看他:“然后呢?”
  刘知雨笑说:“然后我就遇上了一个癞头僧,他说看我心事重重,告诉我我所困扰的问题只要跟他入了佛门就迎刃而解了。”
  陈卓咯咯笑起来:“你是不是串书了,跑到红楼梦里去啦?还癞头僧呢!下面是不是还有个跛足道出场啊?”
  刘知雨不理她,继续往下编:“我很怀疑,癞头僧看我不信,就给了我一丸药,让我去给富户的儿子吃了再说,他会再来找我。”
  “我就很高兴,赶紧跑到富户家让病痨鬼吃了那丸药,哇,简直妙手回春,病痨鬼吃了药马上就好了,就跟完全没病过一样。”
  “富户老爷倒是守信,真的不娶你了,彩礼也没要回去,我高兴得要命,连蹦带跳的要去找你,半路上被癞头僧拦住了。”
  陈卓说:“癞头僧说了什么?”
  刘知雨说:“癞头僧来找我兑现诺言,我说我有心爱的姑娘,我想和她结婚,癞头僧说只让我当他叁年的弟子,叁年完了就能还俗了。”
  陈卓轻声说:“你去找我,跟我说了要去做叁年和尚,我说我等着你,等你还俗的那一天。然后我就等啊等,等成了老姑娘,爹娘天天在家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有人来提亲,我就装的特别粗鲁,成天傻兮兮的,脸也不洗,头也不梳,人人都说我不要脸,为了一个和尚发了疯。”
  刘知雨叹道:“那可怎么办?”
  陈卓说:“时间长了,我爹娘就不管我了,就当养着一头猪。”刘知雨噗嗤一声笑出来,陈卓瞪他一眼,继续说:“终于叁年满啦,我又是梳妆打扮,又是描眉画眼,一想到要见到你了,我就开心得不得了。”
  刘知雨接着说:“癞头僧做了我叁年师父,教给了我许多知识和道理,等叁年期满,他就原地坐化了,我给癞头僧办了后事,给他磕了头,就下山来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一天下山,我就每天都做好了饭菜,在山下的路口上等你,等来一个不是你,又等来一个,又不是你,我等啊等啊,等的饭菜都凉了,就回去,第二天还出来等。”
  刘知雨吻她的唇,“我下山来,路上都是冰雪,看到路尽头你直挺挺站着,伸长脖子往山上看,像个小冰雕。我找到你以后,就去跟你爹娘提了亲,他们原来特别看不上我,觉得我没本事也没钱,可是现在,癞头僧教了我好多本事,我赚了好多钱,他们虽然心里还是挺嫌弃我做过和尚的,但是嘴都乐得合不拢啦!”
  陈卓回吻他:“然后我们就结婚了,过了一两年,有了孩子。”
  刘知雨说:“是个女孩儿,特别聪明,比她爹娘要聪明多了!”
  陈卓笑起来:“比秦珏还聪明吗?”
  刘知雨很骄傲:“比秦珏更聪明!”
  陈卓说:“后来我们又生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男孩笨笨的,没有姐姐聪明,但是很可爱,很贴心,嘴很甜,大家都喜欢他。”
  刘知雨说:“再后来他们都长大了,各自都嫁了人,娶了媳妇儿,在城里过起了日子,生活都很美满。”
  他搂紧她,和她额头抵着额头,低声说:“儿女都有了归宿,我们就没了牵挂,搬到山上去了,癞头僧留下的破庙也被我扩建成了青砖大瓦房。”
  “春天呢,我就带你去山谷里放风筝,漫山遍野都是绿得发黑的草木,我们就在山坳里搭个土垒台,烧土豆吃。夏天,天热得不行,你养的花猫又懒又馋,整天就知道睡觉,但你特别宠它,还不许我说它。我种的西瓜地里结了一大片又沙又甜的西瓜,我把西瓜湃在井里,等到下午太阳落山了,我们就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面乘凉,吃冰西瓜,给癞头僧也供上一块儿,懒猫也吃的嘴边的毛都是红彤彤的。”
  陈卓静静听着,她眼前浮现出一片翠绿的景象,紫红的葡萄,鲜红的西瓜,还有金黄的阳光,她接过他的话往下继续说:“到了秋天,叶子都黄了,我每天扫院子里的落叶,扫着扫着就发起了脾气,都怪你,非要种这么多树,树叶到了秋天就跟不要钱似的铺了满院子。但是你也种了一棵桂花树,我最喜欢,开了满满一树桂花,每天都枕着这甜丝丝的香味入睡。我学会了酿酒,酿了桂花米酒,今年的酿好,埋在院子里那棵大桃树下面,再把去年酿的挖出来喝,到了中秋节,我们两个就喝得酩酊大醉,房门都忘了关,懒猫就溜走了。”
  “冬天呢,山上盖满了雪,你要去打猎,不带我,我就缠着你,非要一起去,我们打了野兔子,还打到了一只怀孕的兔妈妈,你放了它,我们又在回来的路上捡了一只死了亲娘的小狼崽,路过结了冰的河流,我们破了冰,捞到几条特别肥美的鱼,等到回去熬了鱼汤,我一回头,那只离家出走的懒猫正在偷着吃挂起来的熏鱼,我高兴坏了,给它满满一碗鱼汤,结果没一会儿,它又招呼过来几只小猫,把它们拱过来,堂而皇之的要我养。”
  刘知雨笑起来:“这懒猫还是一如既往的懒,不过很怕我们捡回来的那只狼崽子,狼崽子一龇牙懒猫就躲到你怀里,身上的毛都竖起来。夜里有贼人来偷东西,没等我穿了衣服出去看呢,狼崽子就把贼人咬得吱哇乱叫,捂着屁股逃跑啦!”
  陈卓笑着拍他:“好好的狼,让你养成了看家狗,真是暴殄天物!”
  陈卓屋子里的窗帘没有拉严实,留了一道缝,北方天黑的早,外面落起了雪,亮起了灯,橙黄色的光线荡进来,陈卓去看他,他神色很认真,眼睛亮亮的。
  刘知雨吻住她:“我们这辈子也这么过吧,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陈卓微笑着,眼角湿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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