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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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十年前。
  那时的程牧云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人,应该说,温寒在尼泊尔被引诱时看到的那个“他”,才是十年前程牧云的缩影。他从小就生活在灰色地带,少年时作恶太多,为了让自己舒服些,从十五岁就开始守戒,再后来,因为一个老僧人的灵魂拷问,终于让他幡然醒悟。
  后来,他自己检举自己,纯粹自我惩罚。
  就在监狱里,他认识了付一铭。
  那时的付一铭就是个“卧底”,蹲牢房是为了查案。
  在那所莫斯科最阴暗的监狱中,程牧云旁观付一铭和已被关押毒枭“称兄道弟”,查出了一条惊人的盘踞在漫长边境线的走私线路。也是程牧云,在付一铭被察觉身份,险些遭灭口时,救了付一铭。
  “感兴趣吗?”当时,受伤的付一铭给程牧云办理了提前出狱,“我需要一个人帮我继续查下去,我不行,我要避嫌,那里边有我亲姐姐。”付一铭提出这个要求时,就已经很清楚程牧云在坐牢前的身份、背景和人脉关系能够帮助完成这个任务。
  所以付一铭求他,提供帮助。
  后来,程牧云答应了。
  答应帮付一铭查案,前提是付一铭这个行动组要交给他,全线配合,三年为期。三年后案子如期告破,对方展开疯狂报复,清洗这个埋藏在地下、专门负责跨国案件的行动组。
  在那场残酷的“被清洗”中,程牧云原本也是被杀的人之一,是无数兄弟用自己的生命把他保下来,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离开前,是家里人逼着他发誓,让他随便在哪个国家,随便做什么,挥霍生命,享受生活,就是一辈子都不能回莫斯科。那个城市,对程牧云来说已经太危险。
  他的确发誓了,当然,是对着上帝发的。
  这就是他的前半生。
  程牧云捡起个小石子,掂量着,突然弹出去,在黑暗中一只雄孔雀突然一声鸣叫,立刻展开全屏,虎视眈眈地盯着程牧云。
  “亲爱的,你知道在印度这些野生孔雀最喜欢吃什么吗?”程牧云站起身,在寒风中,居高临下地俯视那个雄孔雀,他声音轻下来,用俄语告诉她一个有趣的事实,“是幼小的、让人惧怕的眼镜蛇。”
  自然界总是有这么多出人意料的事实。
  你以为眼镜蛇是最危险的东西,孔雀高贵而美丽,所以你不会想象到,孔雀钟爱的食物之一竟然是幼小的眼镜蛇。
  就像,当初程牧云接手那个行动小组,谁都认为他背景复杂且肮脏,是个危险的人物,会给整组人带来灾难,可最后却是这组人中的某一个或是几个背景清白的人出卖了大家。
  这世间事,怎会是非黑即白,又何曾非此即彼?
  谁是兄弟谁又是敌人,如果真有那么容易分辨就不会有这么多白流的鲜血和累累尸骨,就不会有十万遍地藏本愿经也无法超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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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清晨,两个人在小楼的二层,那张床上挤着睡。他合眼很久后,温寒还悄悄睁眼,看过他几次。
  新的一天,日光投射进来,让昨夜和昨日都退散。
  从他下巴颏的角度斜着看上去,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安静地覆在那里,迷糊着,她甚至会害怕那双眼睛不会再睁开。
  怎么会有这种不详的预感。
  温寒动了动身子,掌心从他的腰上滑过去,拇指扣在他的腰带上,好像这样会安心些,拉住他了。
  程牧云终于笑了,轻缓的俄语从舌尖下一点点滑出:“宝贝儿,你是在想念我的身体吗?”他睁开眼,手滑下去托住她的大腿,将她托上自己的腰,“来。”
  “我很怕听你说俄语。”
  “怎么?难道我的俄语会让你感到不适?”他轻声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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