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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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水路给王宣将军和冯长史传令,着第六军团,在接到命令后,立即向益都路的元军发起进攻,两个月之内,必须拿下济南,威逼东昌,并且收拢各地受灾民众,就地进行赈济,所需粮草,直接由扬州留后府调补。”
  “是。”胡德济又大声答应了一声,抓起特制的钢尖笔,开始手写军令。
  “工局主事黄正,户局主事于常林,你们两个人,明天早晨起,负责组织民壮和工匠,架设黄河上的浮桥,开销可以从宽,但桥必须造得足够结实,至少要扛得住一般规模下的凌汛。”
  “得令。”黄老歪和于常林都是实干派,无论支持不支持现在就向北进发,都果断起身领命。
  “主公”内务处主事张松站起身,欲言又止,先前虽然沒有开口,但是他和许多在座的文官私下里都一致认为,此刻淮安军将发起进攻的时间稍稍后延十天半个月,对自己反而更有利,毕竟,北方的灾荒刚刚闹起來,蒙元地方官府和豪强大户们之间,也刚刚开始有了龌龊,淮安军在黄河南岸多等今天,让北方的灾难继续蔓延,矛盾继续酝酿,也许很多城池,都有可能不战而克。
  “征北将军徐天德。”朱重九却停都沒停,直接忽略了他,将目光迅速转向了始终沉默不语的徐达,“从即日起,你立刻执行枢密院天字一号行动方案,不要再做耽搁,过了河之后,前线一些事宜,由你全权负责,刘伯温负责替你出谋划策,后勤补给,由朱某亲自在徐州组织人手运送供应。”
  “遵命。”徐达忽然咧嘴笑了笑,举起手给朱重九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他不爱说话,并不表示他心里沒自己的想法,而朱重九忽然做出的决定,恰恰是他最期待的那个。
  经历了这么长时间,地位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大都督依旧是原來的那个大都督,依旧沒忘记他当初在徐州时,对大伙说过的那些梦想。
  徐达明白,自己,同样沒有忘。
  注1:目的是树,手段是种子,这是马丁路德金的名言。
  注2:按照史记,留侯传的记述,张良在漫步时遇到以老人,老人多次粗鲁命令他给自己捡鞋,张良都念在他一大把年纪的份上,忍气服从,老人见他孺子可教,就给了他一本书,名字叫做太公兵法,并自称为,济北谷城山下黄石,张良凭借此书,辅佐刘邦获取了天下,魏晋南北朝时,有人伪借黄石公之名,著了《黄石公三略》,因为其水平很高,后人明知其伪,仍然视其为兵家经典。
  第五十四章 椅子 上
  “淮贼正月二十九,大举北犯,砀山、沛县、单州被破,县令不知所踪。”
  “淮贼吴永淳二月初三兵临曹州城下,达鲁花赤包敏降,知府王守义举火而死。”
  “淮贼张定边二月初五强攻滕州,达鲁花赤赵不花战死,知府李义降。”
  “二月初六,淮贼破邹县、济州”
  “二月初八,淮贼徐达亲领贼寇攻打济宁,知府张泰与之勾结,遣家将打东门,达鲁花赤卓不花死节,其他文武官员皆沒于乱军当中。”
  “二月初十,衮州知府赵良臣献城于淮贼”
  二月初,一道道警讯沿着年久失修的官道,不断送入了大都城皇宫。
  皇宫内东暖殿内,右丞相定柱、左丞相贺唯一、御史大夫汪家奴、户部尚书桑哥失里、御史大夫月阔察儿、枢密院副知事李思齐等人,一个个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异常。
  淮安军会大举北伐事情,并沒有出乎他们这些栋梁之臣的预料,事实上,自打太子爱猷识理达腊与奇皇后“出猎”冀宁那一刻起,他们就认定了朱屠户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只是,大伙谁也沒想到,淮安军的攻势居然如此之犀利,短短十天功夫,就向北推进了一百五十余里,沿途各路官军,像狂风中的草垛一样纷纷溃败,根本沒有丝毫抵抗之力。
  而这一切,还是受运河沒有开封,沿途大小河流全都冰冻的情况拖累所致,如果随着天气日渐转暖,河水融化可以行船,不再担心粮草物资供应的淮贼,岂不是更要如虎添翼,。
  必须立刻派兵南下,与朱屠户决一死战,朝廷原本打算用地方兵马消耗一下淮贼士气的图谋,显然已经彻底落空了,朱屠户的兵锋太犀利,那些地方兵马和豪强自己组织的义兵,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敌,而眼下各地义兵本身,忠诚度也非常不可靠,万一士绅豪强们发现根本沒人能阻挡淮贼脚步的话,很可能,他们就会断然倒戈。
  “济宁陷落之后,徐贼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东平。”能在妥欢帖木儿父子相残时刻,迅速稳定住朝中局势,右相定柱显然能力不是很弱,皱着眉头斟酌了一番,就点明了淮安军的下一步动向,东平路紧挨着便是泰安州,万一该地亦被徐贼攻克,太不花就要腹背受敌。”
  太不花不受皇上待见,太不花跟哈麻、雪雪两兄弟的关系,也不清不楚,可眼下,他手里毕竟还掌握着十五万官军,即便这支兵马中许多将领都伪造过战绩,都跟雪雪一道受过淮贼的贿赂,可毕竟,毕竟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都是蒙古人,只要他们存在一天,淮贼就得分出力量來防备他们,而万一他们被消灭了,盘踞于胶州多年的淮安第六军团,就可以与徐达所带领的另外三个军团合兵一处,届时,十二万大军沿运河直冲而上
  “东平路达鲁花赤合答已经向朝廷发來遗表,誓于城池共存亡,但东平路只是下等路,合答手中兵马不足三千,虽然有义民陈丘之率两万毛葫芦兵相助,最终能挡得了徐达几天,却很难说。”左相贺唯一沉吟了片刻,叹息着补充。
  他丝毫不看好东平路达鲁花赤合答的未來,虽然此人素有勇武之名,对朝廷也是忠贞不二,但双方的实力差距在那摆着,非个人勇武和必死之心所能弥补,如果朝廷对东平路的战事寄托了太多的希望的话,恐怕用不了太久,就会再度被打击得头晕眼花。
  这都是当年脱脱穷兵黩武所留下的遗祸,若不是他非要坚持一战而定两淮,最后导致三十万大军分崩离析,也不至于让朝廷手中无兵可用,当然,大元朝不缺人口,各地的达鲁花赤们只要狠得下心肠,抓壮丁也能把兵营都给填满,可临时抓來的壮丁,能跟几年前从各地征调的精锐相比么,甭说战斗力和士气相差万里,就是铠甲、兵器的配备情况,也根本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
  地方上沒兵,沒钱,还沒有足够的存粮,要是哪个达鲁花赤能创造出奇迹,将徐达的脚步拖上十天半个月,才怪。
  虽然大伙提起淮安军,都要做满脸不屑状,蔑称一声“淮贼”,可此贼手中所拥有的火炮,却数以千计,贼人当中的将领,却个个都身经百战,贼人身上的甲胄,却件件都堪称精良,更令人难堪无比的是,此贼居然一路北进,一路赈济灾民,稳定粮价,而在这儿之前,各地官府却在努力收集粮食,与奸商们一道将粮价推上了天,逼得百姓们怨声载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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