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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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1:你终于找来了
  遥遥不过半年多未见,当裴铮一身清华面色微微带笑的出现在面前,素玄不禁为眼前男子的风采暗暗扬了下眼角;如果说以前居住在镇国侯府的裴世子一身青衣华服乃上京无数侯门官府贵公子的典范的话,而今这朴素无华的一身身衫,发间只用一根白玉簪简单的挽着一个发髻的裴铮才是真正的翩翩浊世的清贵公子;在他的身上,多一分金石渲染都像是对他最大的亵渎。
  素玄长叹一声,不禁忧心冲冲的看了一眼身侧的皇上;难怪皇上对谁都不上心,唯独对这位裴世子甚是放在心上,这样一个灼灼其华的金玉之人,世间有哪个女子碰见不想占为己有?皇后娘娘对他青睐有加还真不是没有道理,他突然没了刚才的底气,面对这样的裴世子,皇后娘娘真的还能守住对皇上的一片心吗?
  “草民裴铮,参见皇上。”裴铮躬身行礼,只是他这个礼数再也不是身为臣子时行使的大礼,而是作为一个寻常的百姓书生,对楚烨行的拱手礼。
  楚烨眯着的眼睛微微一凌,看着面前不卑不亢、不宠不惊的裴铮,道:“裴铮,你的镇国候府世子之位朕没有应允废除。”
  听到楚烨这么说,裴铮显然是颇为意外。
  当初在决定带走徐昭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书房写下了请辞信,上面大致写道他志不在庙堂,故愿意放弃镇国侯世子的身份,从此逍遥与江湖,再不踏京城一步云云;而这封信也是在御林军团团包围了镇国侯府后从书房中找出来的,并将其交给了楚烨。
  当时,楚烨在拿到这封请辞信的时候就知道裴铮这么做是在保护镇国侯府中的其他人,虽说镇国侯自夫人离世后不是整日与酒水为伍就是常年行走江湖,甚少在出现在世人面前;可毕竟镇国侯依然健在,侯府内也是有诸多家眷和其他旁系亲族,如果裴铮拐走当朝皇后的事一经败露,一定会连累整个镇国侯府;为了侯府上下,也是为了从此无牵无挂,裴铮才选择主动放弃世子身份,甘心至此之后当一个寻常的普通人。
  楚烨佩服裴铮的这份坦荡豁达,毕竟在权利和地位面前,没有多少人能像他一般真的看如浮云,这样的男子世所罕见的同时也显得格外珍贵;只是,他裴铮未免也太狷狂了些,纵然他淡泊名利又如何?为了家族众人的生命安全着想甘愿退让一步委屈自己又怎样?他楚烨可不是没有脾气的,怎会让他肆意妄为!
  堂堂侯爵世子身份何等尊贵,又岂是他说一句不干就能彻底撂开的?更何况,他这么做还是因为阿昭之故,光是凭着这一点,他就不会如了他的意。
  “裴铮,如今你我还是君臣,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应该给朕一个解释和答复?”
  面对楚烨的正面质问,裴铮多少还是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一定会在恼羞成怒之下废了自己的世子之位,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位天子实在是深不可测,在面对这么多几乎让人发疯失控的状况下还能找到制衡他的节点,这份手段,的确是非他人能及的。
  “皇上要臣给您解释什么?答复什么?”既然自己的世子身份还在,自然是要依礼遵循,只是谁都能看得出,眼前的裴世子未必将面前的九五至尊全然放在眼里;真不知该敬佩他的傲骨,还是此人真的已经淡定到视一切为无物。
  楚烨招手,保护在他身前的翎羽卫立刻后退回到他身边;他大步上前,来到裴铮面前,幽沉的眼睛里闪烁着夺人的射光:“为什么要从朕的身边带走阿昭?你可知自己这么做,朕能诛你的九族。”
  裴铮只是笑笑,道:“皇上是个明君,断然不会因为我之错迁怒于他人。”说到这里,裴铮也上前一步,走近道楚烨面前:“只是皇上是个明君不错,可是个好丈夫?”
  楚烨眉心皱紧,显然是很不悦裴铮的这种说辞。
  裴铮目光远眺,眼神中藏着凄凉和孤独:“皇上,你我君臣二人明人不说暗话,当初阿昭还只是一个徐家的嫡长女时,便是与我有婚约,您可敢拍着胸口发誓,当初镇国侯府中的意外不是您安排的?我与阿昭的婚约不是您想方设法破除的?纵然如此,我也认了,这世间之所有有诸多憾事,就是因为滚滚红尘中有有缘无分之说;只是,对我来讲如珠如宝的人在成了您的妻子后,您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说到这里,裴铮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阿昭在半年前几乎差点命归黄泉,您敢说这不是您造成的?还有那个孩子,难道不是您伤害的?”
  提起当年前的事,至今想起都会让楚烨宛若凌迟般痛苦,他的妻子因为他的粗暴对待差点酿成惨祸,而他那无缘的皇儿,更是活生生的葬生在他的愤怒之下;这半年时间,多少次辗转难眠之夜他孤身一人站在冰凉的广厦前,抬头看着头顶的皎月,身披透骨的凉霜,一遍又一遍忏悔,一次又一次道歉。
  他真的不是有意的,如果知道阿昭那个时候已经有了身子,就算他再愤怒,也不会那样对待她。
  楚烨眼神中的后悔自责让裴铮看见后只是悻悻的笑了笑,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主宰天下,拥有一切,可以视他人的性命如蝼蚁,弹指间可以扭转无数人的命运;他永远高高在上,用一双绝对强势的眼神俯瞰着他的万民;也就是他的这份高高在上,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改变了阿昭的命运。
  眼前二人对峙,表面君臣,实则却是两个站在对等局面为爱争取的普通男子,他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再是身份尊贵的世子,而是甘愿为了喜爱之人当一个最普通寻常不过的长情男儿。
  楚烨深吸一口气,稳住被裴铮掀起无限悔意的心海;现在不是他忏悔难过的时候,如果要忏悔,他也必须站在阿昭面前忏悔,如果要道歉,也只有阿昭能够承受他的歉意;想到这里,他不禁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裴铮,不愧是冰雪聪慧的出彩男儿,虽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是句句直戳他的痛楚,狠狠地掐住他的罩门,让他眨眼间差点被他搅了心绪。
  这样的男人,够资格成为他楚烨的对手,也够资格,让阿昭青睐有加。
  楚烨脸上闪过一丝苦笑,但眉宇之间的傲气和从容冷静却是依然明了,“朕承认,当初你与阿昭的婚约是朕一手破坏,朕也承认,在阿昭嫁给朕后颇受委屈磨难;可是,朕绝对没有不珍惜她。”
  说到这里,楚烨沉静着脸色,幽深的眼瞳里如藏着两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风起云涌,似带着无穷的力量能将世间万物都吸摄进去;这时候的楚烨,没有一路奔波的风尘仆仆,也没有高居庙堂的傲然冷漠;就像是从风雨中撑着伞走来的翩翩浊世的公子,一身尊贵风流,带着从骨子里渗出来的贵气和淡雅,执着的看着面前的裴铮。
  “你口口声声说朕辜负了阿昭,但最起码朕在与她相处的时间里,曾不计代价的维护她平安,只要是她想要的,想做的,朕都会一路伴随左右,人敢伤她,朕便诛人,鬼敢近她,朕便弑鬼;朕可以用楚氏皇族列祖列宗的名义起誓,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朕都从未想过要伤害她、为难她半分;她是朕的妻子,朕未来孩子的母亲,护她、爱她、珍惜她都唯恐不及,又怎会想到要逼她远走、无依无靠?”说到这里,楚烨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裴铮:“而你呢?你的不放手让她左右为难,你口中所说的珍惜保护,让她承受不起,你虽言说事事与她为先,可是逼迫她最狠,让她最无法释怀苦苦挣扎的那个人也是你;裴铮,你用不着用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来质问朕,朕固然对不起她,但最起码从不胁迫她做不愿做之事,而你以爱之名困住她,难道就比朕高明吗?”
  面对着楚烨的锋利言辞,裴铮怔在原地,脸色微微惨白。
  其实,聪慧通透的他又怎会不知楚烨的这番话戳中了他心底最不可告人的隐晦。
  没错,在一天天看着她与别的男人越来越亲近的时候,他唯一能够留住他的办法就是利用她的恻隐之心和不忍强留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因为她柔善,所以他才会再三在她面前表现出无害落寞的样子让她心疼愧疚,因为知道她在内心深处还存了对他的一份情,所以才会紧紧抓着她不肯放手,利用她的感情达到留在她身边的目的。
  他执着着,不甘着,一心想要让他们的关系回到过去,却不知,在她成为别的男子的妻子时,他就已经失去了再站在他身边的资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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