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电影人_29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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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谢兰生非常清楚其他导演是挣扎的。在权力与市场之间导演遭受双重冲击,自由创作的空间被一步一步地压缩着。资本干涉电影创作比较像是好莱坞,可问题是,中国市场没好莱坞沉淀多年的体系。
  好莱坞有预售模式。六大公司先做预售,主要是指海外预售,而后,六大公司会把预算直接定为“预售收入x3”。这是全球各大公司对项目的一个反馈,电影预算、预售金额二者挂钩,风险大降。而后,制片会用预售合同从银行里贷一笔款,这个数字通常会是全部预算的50%左右,这样,投资方只需要筹措电影预算剩下的50%了。之后,投资银行会为这些电影公司提供投资,比如,美林银行与派拉蒙曾经合作,通过一个私募基金向派拉蒙2004、2005年度26部影片投入2.31亿美元,高盛银行也曾经向狮门影业提供4亿美元。投资银行在项目中占股不定,一般是50%。投资银行可以“盲投”也可以“选投”,但据统计,“一把把投”跟“一个个投”的回报率是一样的,投资公司不用觉得它们自己很懂电影。通常,投资银行也确实对电影项目“一把把投”,吃的是市场,并不是项目,因为这个运作机制可以保证整体不亏。最后,如果电影超支,超支部分是由一些保险公司来支付的,不是电影公司,也不是投资银行。在这样的模式之下,电影公司等资本方的焦虑被大大降低,可中国呢,近一年来,因为体系仍稚嫩着,对赌协议、保底发行这些东西竟成了标配,电影公司压力过高,既要完成跟投资方的业绩对赌,不然要赔股份、现金,又要吸引别人来保底发行,于是它们更倾向于打明星牌跟营销牌,不敢承担风险。另外,好莱坞的体系非常重视剧本,重视编剧,海外预售也重视剧本,2/3的大导出身编剧。当然了,这指的是六大公司,在六大外,二三十家中型公司、5000多家小型公司在负责着电影创新。
  另外,中国市场电影观众并未细分,还集中在20岁左右,并不成熟,而年轻的制片人们也不具备高专业度,无法周旋,这也正常,毕竟他们当真正意义上的制片人最多也就12年,跟几部片,而好莱坞第一梯队的制片人就有300余人,第二梯队的制片人有600余人。更重要的是,兰生总觉得,他面对的这些资本对电影没那样热爱。好莱坞也贪得无厌,甚至更加贪得无厌,可他在LA能感觉到,每个人都认为电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
  当然,中国也有独立导演。在学术上独立导演被分为了几个群体,一个是第六代,第二个是2003年后的“DV一代”也就是“新世代”。新世代要么自筹资金,比如用房子换银行贷款,再比如卖车子、卖别的,要么通过独立电影基金比如兰生的“圆满电影基金”来获取启动资金。至于之后,能拿龙标就拿龙标,不能拿龙标就在网上发发资源,求观众们看到自己,也不容易。现在,中国“独立导演”的概念有一些变化,在以前它一般是指无龙标的地下电影,可近两年,非龙标片与龙标片的界限已非常模糊,随时可能互相转换,“独立电影”更看别的,比如筹资方式,注重“独立”拍摄过程,注重个人思考、表达,与文艺片有重合之处,比较接近欧美定义,而不是说,能过审就是不独立的,不能过审就是独立的,那样实在太政治化了。
  “新世代”的独立导演很多并未专业受训,或者只在“独立电影学校”受训,但也有一些更加技巧娴熟,比如欧美的海归们。兰生他们这一代全是都市出来的青年,可后来的“新世代”身份更广,有城市的,也有农村的,电影题材更向下沉。
  可以说,因为这种双重冲击,主流导演、独立导演,某种程度上都在挣扎,只是挣扎的形式不同,像谢兰生这样的大导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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