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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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春龄把她当成了谁?当年在恒安福利院里那个一般大的小苏慧吗?”
  张春久瞠目欲裂:“你懂个屁!”
  骆闻舟的目光与张春久在半空中相遇,他看见那男人眼睛里布满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张春久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缓缓地按住自己的胸口:“你懂个屁——骆闻舟,骆少爷……你挨过打么?挨过饿么?知道什么叫惶惶不可终日么?”
  他一边说,便缓缓地把自己的手从胸前的内袋里掏出来,警察们七八条枪口同一时间锁定了他——张春久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引爆器!
  “你什么都不知道啊,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张春久一字一顿地说,“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就在这时,骆闻舟的耳机里接进了一个电话。
  骆闻舟本来无暇分神,却听见那边传来快要续不上似的喘息声,陶然用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挣扎着吐出两个字——
  “费、费渡……”
  “费渡是个好孩子啊。”张春久诡异地压低了声音,和耳机里陶然那声“费渡”正好重合在了一起,骆闻舟瞳孔倏地一缩。
  张春久毫无预兆地按下了引爆器。
  第173章 埃德蒙·唐泰斯(四十四)
  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响。
  “地下埋着炸弹,在恒安福利院旧址上,从当年的建筑物一直埋到后院,”骆闻舟说,“我们已经拆除了——张局,福利院也已经拆除好多年了,不管你当年有多恨它,这地方都变成这样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张春久缓缓地放下举着引爆器的手。
  骆闻舟一手按住耳机,尽管他现在恨不能顺着手机钻过去,却仍要先分心应付眼前的人:“都结束了,张局。”
  张春久嘴角带上了一点微笑:“哦,是吗?”
  骆闻舟惊觉不对,下一刻,一股热浪“轰”一下炸开,巨响让他短暂失聪,有什么东西撞在防弹衣上,他好像被人猛推了一把,瞳孔在强光的刺激下急剧收缩——张春久身后那个藏在人群里的“张春龄”炸了!
  大火中飞起了分辨不出本来面貌的血肉,人体炸弹旁边正好站着个举手投降的人,他举起的两条胳膊中有一条不翼而飞,小半张脸皮都被燎了下去,不知是吓呆了还是怎样,他竟然站在原地也不会动,扯着嗓子惨叫起来。
  所有的防爆盾同一时间举起,训练有素的特警们立刻分开寻找掩体,张春久整个人往前扑去,重重地栽倒在地上,他后背仿佛是着火了,火辣辣的疼,攘起的土石劈头盖脸地喷溅在他身上,他看见警察们乱成了一团,耳朵里轰鸣一片,什么都听不见,只能从大地的震颤里感觉到优美的爆炸。
  血与硝烟的味道浓得呛人,唯一美中不足,是修整过多次的地面变了,变成了沥青、水泥、橡胶交杂的东西……不再是当年那泛着腥气的泥土地了。
  张春久做梦都能闻到那股泥土的腥气,因为年幼时的头颅不止一次被踩进其中,刻骨铭心的憎恨随之而下,毒素似的渗透进泥土里,到如今,辗转多年,毒液终于井喷似的爆发了出来。
  除去假扮张春龄的胖子,他总共带来了五个人,每个人身上都有个加了密的小保险箱,张春久告诉他们那里面是应急用的现金和金条,让人分头拿着,贴身保管,假扮张春龄的人不必亲自拎包,因此炸弹藏在他小腹上的假填充物里。
  他做了两手准备,万一地下的炸弹无法引爆,五个人体炸弹也足够把这块地方炸上天了——在场的警察们都是垫背的,到时候面对着一堆尸体碎块,法医们恐怕得加班到元宵节才能把混在一起的血肉分开,张春龄早就脱身了。
  他计划得很好。
  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痛痛快快地一了百了,不必落在警察手里,遭到他们的盘问和审讯。
  他们没有资格——这个世界上没人有资格判他的罪。
  张春久伏在地上,略微偏过头去,望向体育场的方向,防护栏隔出的小练习场幽静而沉默地与他对视,随后练习场渐渐融化,化成了铁栅栏围起的旧院墙,那些孩子默默地、死气沉沉地注视着他,就像一排阴森的小鬼。
  他冲他们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张春久胸口一空,旧院墙和小鬼们的幻觉倏地消散,他整个人被粗暴地从地上拎了起来,张春久眼还是花的,一时没弄清怎么回事,手腕就被扣上了什么东西,骆闻舟揪着他的领子吼了句什么,张春龄蓦地睁大眼,随即意识到不对。
  震颤的地面消停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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