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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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玦碎开的那刻,他好像还听到了什么碎开的声音。
  总不会是他的心。他的心,乃至整副躯壳,早在三千年前,便为了救她,献祭了出去。
  这颗心早就不是他的了,她就算捅一刀,又怎么会碎呢。
  司命方才被怨气流直接冲击到,五脏六腑都像挪了位置,一口接一口的血涌出来,她原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体内竟有这样多的血。好在她仙体强悍,又有玉玦护着,还勉强撑得住。
  那匕首上淬的毒对鬼王并没什么作用——她也早便料到了,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鬼王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他低头又看了一眼四分五裂的玉玦,可惜地摇了摇头。
  他对司命施的傀儡术,正是以这块玉玦为引,如今玉玦碎了,傀儡术也跟着解开了。白费了他那么多功夫。
  她用那把匕首从背后捅进他心口,舍身去护璀错时还中着傀儡术,为了璀错,她甚至能从傀儡术中挣得一线清明。
  而后用挣得的这一线清明,来杀他。
  “你都记起来了。”他蹲下身去看司命,司命用尽全力想站起来,奈何伤势过重,尝试了两回都无果,最终也只能脱力地坐在地上。
  司命喘息了一阵儿,抬眼看他,“你不是祁痕。”
  傀儡术解开后,这段日子她被控制时,鬼王对她都做了些什么,她也记了起来。
  祁痕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强迫她,也不会逼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儿。
  鬼王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出声来,笑得愈来愈厉害,过了一阵儿才同她道:“为什么?就因为那些事儿?我们都是成过亲的关系了,从前又不是没做过,你装什……”
  他话音未落,司命便咬紧了下唇,抬手一巴掌挥过去。
  她的手还未打到他脸上,便被轻松抓住手腕制住。鬼王面上笑意未减,骤然使力卸了她手腕,“那就是我的欲望,不过如今我已经不再压抑着罢了。”
  “你知道么,再度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恨不能将你一点点剁碎了,挫骨扬灰。”
  他曾望眼欲穿地等了五百年。那五百年她在做什么?
  那时候她不回来,往后都不必再活着回来了。
  “可我转念一想,那样也太便宜你了。我该一点点磨碎你的傲骨,一寸寸掰断你的脊梁,让你在你早便放弃了的人身下承欢。你回忆起来的那些,滋味儿可好?”
  “你不是要护着三界么,司命星君?可如今,恰恰是你,亲手毁了三界啊。”
  他每说一句,司命的脸色便惨白一分。
  听到最后,她终于忍无可忍,骤然抬了另只手,“啪”一声清脆打在他侧脸,打得她手都火辣辣地疼。
  鬼王被谢衍废了一只手,剩下的那只手正扣着司命刚被卸下手腕的那只手,受这一下时自然便没腾出手去挡,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他的目光骤然阴冷下去,松开她手腕,捏住她下巴,拖着她靠近了些。
  司命一脸的无谓,在他的手掐住自己脖颈时,甚至还轻笑了一声,略带了些挑衅意味地慢慢问他道:“三千年前你费了多少周折才护下我一命,如今就这样亲手拿回去,岂不是舍本逐末么,亏不亏?”
  鬼王赤红着双眼死死盯住她,手上青筋暴出,掐着她脖子的力道却渐渐小下去。
  司命尤嫌不够似的,继续道:“你救回来的命,你若想要,拿回去就是。”
  鬼王的手颓然放下,闭了闭眼,声音都沙哑了两分,刻骨的爱意在无尽的绝望等待中变质成恨,却依旧刻骨。他在那一刻,好像又变回了祁痕,卑微又固执地,替当年的祁痕问道:“你既然知道是我救下的你,为何不曾回来看一眼,哪怕一眼……”
  哪怕一眼,都不会让当年的祁痕绝望成那副样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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