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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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国公凉薄无情,崔氏下贱狠毒,可怜了秦国夫人。”有人义愤填膺,“难怪娘娘……?”
  话不用说全,众人都露出心领神会的微笑,难怪对薛家袖手旁观,这不是不孝,这是为生母复仇。
  “可笑崔氏,夺人夫婿,逼死原配,到头来一场空,善恶终有报。”
  奉恩寺里众命妇小声议论着,薛府里,薛成捧着半碗灰白的糙米饭,这碗糙米饭已经凉透了,每咽一口,从喉头凉到胃腑,往日这样粗陋的饭食,薛家的奴仆都不吃,而此时薛成却狼吞虎咽。饿得胃口着火一样,薛成早已不再挑剔。
  与薛成隔了两三步远的崔氏,也是捧着碗不顾形象的吞咽,甚至比薛成更不顾形象,婢女没给她筷匙,她用手抓着吃。
  “听到钟声了吗?是奉恩寺传来的。圣人诰封先谢氏夫人为秦国夫人,今日在奉恩寺办法会。”婢女们恭敬而虔诚,“咱们娘娘至孝。”
  婢女们一声声的说着薛妍穗的好,“娘娘不仅至孝,还仁善,要不然咱们还不知要沦落到哪里?哪能像如今,咱们没有干过坏事的,待薛家案了结,不仅销了咱们的奴籍,还发一笔银钱。”
  “是啊。老天有眼,娘娘得了尊荣,先谢氏夫人也得了诰封,比里面那位最风光时还要尊贵。”
  “她现在可是罪妇,也配和秦国夫人比?”
  婢女们的声音高亢,薛成手抖了抖,苍老的脸木着,仍一口一口的扒着饭。崔氏浑浊的眼,却在听到谢氏时眼珠慢慢清明,枯瘪的脸颊颤动,那个低贱的村妇竟能成了秦国夫人,死后哀荣。而她呢,崔氏看着她布满冻疮的手,肿胀粗大,她开始颤抖,这样扭曲粗糙的手,这样粗鄙的活着,这不该是她,她是崔家嫡女,她应该锦衣玉食的活着。
  “啊,啊。”崔氏癫狂大叫,看向木然的薛成,发疯似的冲过去,“都是你,我才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薛成厌恶的将她推倒在地。
  崔氏倒在地上放声大哭,她杀了谢氏,夺来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心肝的男人,她好恨。
  ……
  转眼进了腊月,宫女、宦官每人都得了新衣,宫里喜气洋洋。
  谢氏得封秦国夫人,入土为安,薛妍穗放下了一桩心事。而且薛成、昌王都是秋后的蚂蚱,就算皇帝病势突然发作,他们也翻不了身了。薛妍穗对此很满意。
  “娘娘,尚衣局来人送枕头,不知是不是合您的要求。”
  大大小小的枕头,式样各样,做工精致,薛妍穗看了一遍,有迎枕、靠枕、抱枕,是她想要的,莞尔笑道:“不错,赏。”
  在窗边放置卧榻,榻上铺三层锦褥,厚厚软软,薛妍穗躺在上面,怀里抱了个抱枕,悠闲的翻着手里的书页。
  薛妍穗和济王妃说了那些寒门士子遇贵女的话本的荒谬,济王妃乐得不行,拍掌说她原先看着总觉得如鲠在喉,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听了这席话,如拨云见日,她可算明白了。济王妃乐过,也看不下那些话本子了,给书坊管事下令,要换一批好看的。
  薛妍穗翻看的就是济王妃书坊管事新送来的,是本诗集,颇有妙句,不过,翻了一半,她打了个呵欠,放下了。
  济王妃雅好诗赋,不然在宋女史面前也不能像个小迷妹,但薛妍穗对诗赋没太大兴趣。
  放下手里的诗集,薛妍穗翻找一番,将诗赋集子放在一边,在话本子里挑拣,翻了几下扔一本,不报期望的又拿起一本。
  一目十行的扫过去,薛妍穗轻轻“咦”了声,精神大震,这竟是本志怪话本。虽然曲折离奇比不上她曾经看过的,但这本话本,披着志怪的皮,写了几桩凶杀案,逻辑严密,抽丝剥茧,又文采斐然,将气氛渲染的阴森可怖,薛妍穗看入了神。
  外面天色渐暗,薛妍穗看得如痴如醉,不肯停下用膳,宫女们劝不住,只得退下。直到天色黑透,这本话本看完,薛妍穗意犹未尽的捶了捶酸疼的肩膀。
  “娘娘,可要用膳?”
  饿过了头,反而不想吃了,薛妍穗摇头,“随便上些细点。”
  吃了几块点心,薛妍穗洗漱后,紫宸殿来人传话,皇帝今晚要批奏章,宿在紫宸殿。
  这段日子李玄崧极忙,本朝州县京城官员,孟冬开始考课,品德、政绩两项,最终分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共计九等。以此进行铨选,或升或黜。州县官员按照路途远近分批入京,吏部主考。
  前几年李玄崧重病缠身,每年的考课,只看吏部呈上的结果。今年他精气神极好,吏部呈上考课结果,他看了后,竟一一宣召州县官员,挨个考问。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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