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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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正啊呀 一声,心下发急:可别弄出人命来。他心急之下,丢了拐杖三步并两步跑到近处,可不是江二娘子,虽汗出如浆,全身又腥又臭,披着头散着发,面发白唇发紫,好歹还活着。
  村里几个青壮胆细的退了好几步,胆大还愣怔在原地,看里正一马当先,心下佩服:怪道能当里正,好生胆大。
  里正伸伸手,想要抠掉江二娘子嘴里塞得麻草,临了又缩回,一来嫌脏,二来避嫌,道:“快快快,江二娘子怕是被鬼搬来,快告诉江二将人抬了去。”
  几个青壮心里发毛,又好奇,他们不认字,指着长木牌上的几个字,问道:“里正,这上头写得什么?”
  里正道:“阴司有知,此妇有罪。怕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惹来鬼差了。”
  一众人纷纷色变,又退出几步,连着匆匆赶来的江二都吓得抖如筛糠,抖抖擞擞将麻草从江二娘子嘴里取出,又费了老鼻子的劲解了她身上的麻绳。江二娘子却还跪在那,动弹不得,她惊吓受冻一夜,又添惊惧,半疯不疯地念着:“有罪有罪……再不敢再不敢……”念几声,又晕了过去。
  江二一家快吓得哭出声来,趴在地上胡乱嗑头,嘴里天上神地下鬼地讨饶。
  里正轻咳一声:“先赚去家里,请了郎中看看。”想想又添一句,“再找个僧人驱邪。”
  江二抹着泪,又求几个青壮拿架子将江二娘子担回家中。江二娘子受惊受冻,昏昏沉沉睡在床上,清醒时口内说了一车糊话,江二小气,寻了个假和尚,换了几包香灰,江二娘子只当救命良药,吃水必就香灰。
  里正眼看江二家又是请医又是请僧鸡飞狗跳,转身去了江家。
  江石负手立在门边相迎,道:“里正,家中杀了一腔鲜羊,一同来吃酒吃肉。”
  里正一笑,道:“也好,可要拿好酒来。”
  江石笑道:“岂敢不从。”
  第159章 番外(三)
  腊月十七,施家亲朋齐聚。
  阿豆一身新衣裳,头戴玉珠花,项带金璎珞,带着谢娘子和阿枝,吐气扬眉的,好不得意。
  眼见家中热闹非凡,近的远的,熟的不熟的,全来家中吃酒。阿豆撇一撇嘴,与阿枝道:“家中亲戚,从未见这般得齐整。”
  阿枝听她说得讥讽,捂着嘴笑。连着谢娘子也有几分好笑,嘴上还是教道:“大喜之下,不好说这些轻慢之语。”
  阿豆哦了一声,应是应下了,却还是拿眼将诸亲挑剔了个遍。她那大舅父大舅母一看就是装模作样,明明跟自家吵过嘴,现在又来充大人,迎客待客的,好似他是一家之主,哼,还不是见自家有了银钱,这才亲近起来,以前可不是这副脸面。
  还有大姨丈,几百年不曾上过门,穿得只比乞儿齐整一些,偏又抬着下巴,百丈外都能闻得酸腐味,看看,看看,一人立在那摇头晃脸赏着花,偶尔目露鄙夷,生怕沾上泥腥铜臭。阿豆真是一百个看不上。
  还有她那大表姊,倚着她的大姨母,战战兢兢畏畏缩缩,只差没有惊跳起来夺门而出,活似受了欺压打骂一般。
  阿豆越看越是嫌弃,暗想:都是打秋风的。
  谢娘子无奈摇头,阿豆聪敏,又有几分狡黠,性子也不弱,只没大气候,斤斤计较欠缺了肚量,这点远远不及两个姊姊,好在不是光记仇不记恩之人,哪个待她好,哪个待她不好,分得清清楚楚。
  阿豆却总是不解,自己吃了亏,总不能不计较呢?她嬢嬢以前借人银钱,都是一个铜钿都是要算得分明的。
  谢娘子无奈,心性相关,非朝夕可改。
  阿豆才懒怠深思这些,她刻薄归刻薄,嫌弃归嫌弃,家中难得来这么多的亲戚,她有热闹可凑,又可以炫耀新衣新首饰,很是欢喜。再有沈家鳐鳐在,正好带她去玩新架的秋节。
  偏厅中堆着各色箱笼嫁妆,大件的床、柜、榻早几日就已送去了卫、江二家。陈氏暗暗松一口气,两个女儿婚事放在一处,大女儿早前打的家具就显粗笨,若是与二女儿的搁在一处更显简陋,落在人客眼里定要惹风言风语,好在都拉去她们夫家安置,少了好些的眼风。
  亲朋看着这些抬箱笼,三家村百年都不曾有这般体面的婚事,阿萁的那床百子被也引得好些妇人夸赞,这一针一线得耗去多少心血,一个一个童子眉目鲜明憨态可掬,衬在一边的百宝更是纤毫分明。
  施老娘笑夸道:“这是我家大丫头的手艺,她们姊妹情谊深厚,花了大半年才绣了这一床百子被呢。”
  众人听得又是羡又是夸,也有眼红的,酸溜溜问道:“啊呀,这可是叶娘给妹妹的添妆,倒不知萁娘给叶娘添了什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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