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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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淑斜倚着椅背,把衣角捏熨帖了,强打起精神,说,“这福王妃瞧着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既不雍容也不华贵,说个话儿捏着,怎么都不像个王妃,想来在王府里头没体面。”
  他去拉她起来,“且别说她了,也不值得你替她抱不平的,咱们得快些去提刑司,我怕福王有什么动作,先叫覃时带锦衣卫去户部拿人了,这事儿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大禹圣者,乃惜寸阴,动身吧,别搁家里头犯困顿的。”
  允淑知道这是耽误不得的大事儿,也不拖泥带水,眼里沉静,蓦然一笑,挽上他得胳膊,“我小小的提刑司衙门蓬荜生辉,上回官家给我坐镇呢,这回你也来给我撑腰,还不得叫旁人羡煞死了,走罢。”
  提刑司今儿开了府衙的大门,准许街上的百姓们到内院里头听一听,张贴布告上说的明明白白,堂上审的是户部司珍贡赋。
  这个朝官儿在百姓眼里头可是个黑心肠子的,大家不会往上头追溯他主子是谁,替谁出力,只知道他贪,巨贪,搜刮民脂民膏,三番四次催税收,朝廷规定每年税收两次,春秋各一次,这个贡赋在朝廷规定的税收上又加三成,每年收五次税不说,尤其增加商户税收,只要现银。
  商户们苦不堪言,投告无门,只能吃哑巴亏。
  一听说提刑司抓了这个人,眼下开堂审问,整个街上炸了锅似的,一窝蜂涌进提刑司衙门来,各个振臂高呼,“杀贪官,为民做主,青天大老爷要替/天/行/道了。”
  好不容易衙门才算静下来,允淑望望跪在杀威棒前的贡赋,摆出为官的威严,厉声质问,“堂下所跪何人?”
  贡赋一仰脖,不服气道:“你也敢拿我?没出去打听打听,我可是福王的人。”
  他站起来,捋捋摆子,往前走两步到了允淑跟前,上下打量,眼里显出轻薄神色,调侃道:“李大人,你可真是了不得,这些日子威风的紧呐,办了好些个朝廷命官,在你提刑司衙门蹲过牢子的官家公子哥儿,可比大理寺下大狱的还多,小娘们挺行的呀。”
  允淑黑脸,神色不悦,道:“贡赋,你不是喝醉了酒还没醒罢?来人,拖他到外头先打二十大板再来回话。”
  几个衙役上来拿人,贡赋跟他们动起手来,三下撂倒几个人后,更加肆无忌惮,转而勾上允淑的下巴,色眯眯道:“啧啧,这样漂亮的美人儿跟了太监,可惜可惜,若是从了我,我倒是可以去王爷跟前求恩典给你个名”
  份字儿还没说出口呢,人吃了狠狠一脚,砰一声直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外头的鸣冤鼓上。
  他吐出好大一口血,捂着肚子躺地上压根起不来了,就觉得脑仁子嗡嗡响,眼前模糊一片,好半晌才能视物,还带重影的。
  又过了片刻,看清人了,搁跟前站着双官靴,往上瞅,嘿,好家伙没给他吓得登时灵魂出窍背过气去。
  一身藏青蟒袍,江牙海水奔腾,上绣四爪金龙,白净的脸不怒而威,光是那双黑眸子瞧着他,就觉得头顶直冒冷气儿。
  贡赋匍匐在地一个劲儿的磕头,“掌印饶命,掌印饶命,掌印饶命……”
  说啥也不好使了,刚才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调/戏当朝掌印夫人。
  冯玄畅从衙役手里接过白净的帕子擦擦手,搭理都没搭理他,淡淡吩咐一声儿:“拉出去,乱棍打死,扔乱葬岗喂狗。”
  贡赋人都傻了,直到被打死也没个反应。
  允淑瞧着一片狼藉的衙门,舔舔干涩的唇,心道: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份呐?
  贡赋还没审呢,供词也没拿着,回头怎么坐实福王亏空国库的罪名呢?她撑着腮有些发愁。
  冯玄畅踏步流星回来,瞟一眼给他踹翻在地的帐子,示意覃时收拾起来,自个儿在允淑身边坐了下来。
  允淑看看他,撇嘴,“你至于吗?”
  他看看她被捏的有些发红的下额,抚上去揉一揉,“至于。这样手脚不干净的,活着也是浪费。”踅摸阵儿,似还不解气,又嘱咐覃时,“方才哪只先动的手,剁下来。”
  允淑瞧他这模样,只得好言好语的哄,“你果然把他打死了也罢了,只是再去找谁来审问呢?”
  他浑不在意,“是我错了,这案子就不该审,什么福王爷让他死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我想弄死一个失势的王爷,给个理由已经很看得起他了,他自己不知好歹,我还上赶着去拿热脸贴冷屁股?”
  允淑戳戳他,“那你准备怎么?”
  他把她抱在怀里,满眼宠溺,口中说的话儿却截然相反。
  “赐道圣旨,赏他一瓶毒药,若是不从抗旨,就更好办了,随便扣上个忤逆,拉菜市场斩首示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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