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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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穆听到她答的迅速,反而肃了神色:“倘他真和你母亲之死有关,你又该如何?”
  第65章
  沈嘉鱼怔了下,皱皱眉不开心地道:“祖父怎么又问这个?想也知道世子断不会如此,世子出身世家不假,但他若要真的打压庶族,直接对您或者三叔下手不就是了,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害死我娘呢?”
  沈穆自也明白她说的道理,见她答得毫不犹豫,又叹了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问道:“你想过没有,你是因为他对你好,心生感激之下所以才喜欢他,还是爱慕他这个人呢?”
  沈嘉鱼给他这一串问题问的稀里糊涂,茫然道:“这有区别吗?”
  沈穆摇了摇头,又抛来一句:“嘉鱼,你说你喜欢他,可你又喜欢他什么呢?”
  沈嘉鱼双唇张了张:“我…”
  晏归澜是世间少有的俊逸檀郎,也不似其他勋爵子弟空有一张好皮囊,他才智卓绝,出身又煊赫,关键是对她还好的没话说,可这些好像都不是她倾慕他的理由。
  她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他…长得俊。”
  沈穆只有苦笑摇头的份儿了:“你啊…”
  他长叹一声,在沈嘉鱼肩头轻轻拍了拍:“这桩婚事本来我就不大满意,偏你父亲私欲熏心,急死忙活地便应下了。朝堂上的事儿暂且不说,世家与咱们这样人家相去甚远,你答应嫁给他,无非是为了报答他的一番情意,可若是为了他勉强自己适应在世家的生活脾性,这样的日子你能过多久?以后若是爱淡情驰,你们会不会因此而互相怨怼?过日子靠的是相互扶持,彼此契合。”
  他是过来人,说的话句句在理,沈嘉鱼想反驳都找不出理由来,她不服气地说了句:“祖父又不是我们二人,怎么就这样清楚了?”
  沈穆面色伤怀:“你母亲便出身世家,我当初为了提高沈家门楣,油脂糊了心窍,一意要老大娶了你母,新婚燕尔时两人也是蜜里调油,我当时还觉着寻了门好亲,可后来你阿爷和你阿娘分歧逐日深重,以至于你阿娘妄送了性命。”他郁然轻叹:“我是不想你走你阿娘的老路。”
  沈嘉鱼被他说的对前路也茫然起来,也陪着轻叹了声。
  约莫是沈穆的话给她敲响了警钟,她本来跟四个教习娘子学东西的时候总是敷衍了事,现在为了弥补和晏归澜的差距,学的越发认真起来,每天三更眠五更起的,当初在学堂念书都没有这般认真,四个教习娘子虽然讶异,但还是尽心教导起来,除了教导她礼数之外,每天都要叮嘱好几遍绵延子嗣的重要性。
  沈嘉鱼一不喜欢小孩子的人,都给活生生地洗脑成功了。
  四个教习娘子本想拿她痛脚的,没想到被累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居然是自己,每天天不亮就被她催着起床教习礼仪,有时候她兴头上来了,几人就是饿的眼冒金星也不能去吃饭,被折腾的哭爹喊娘,变着法地形容世家之礼有多冗长繁琐,嫁入世家的庶族女子几乎没一个圆满收场的,不是被休妻就是年轻早衰,被夫君厌弃。
  沈嘉鱼更是愁的辗转反侧,她在昏天黑地的学习中,终于迎来了成亲的日子。成亲前夜她几乎一宿没睡,早上比负责梳洗打扮的娘子起的还早,娘子难免打趣她一句:“三娘子可是迫不及待要见新郎君了?”
  沈嘉鱼紧张地搅着手指,闻言只勉强扯了扯嘴角:“哪有。”
  定安长公主如今是沈嘉鱼名义上的继母,别管私下情分如何,面上情总是要做足的,她清早便过来问话叮嘱:“你嫁过去便是晏家宗妇,言行举止别堕了礼数,没得让人笑话沈家,不过也别由人欺负,得拿出当家夫人的款来。”
  这些不过是场面话,沈嘉鱼随意点了点头,定安又道:“今儿晚上你们初次洞房,晏世子是习武之人,今天他怕是又要喝不少酒水,你记得让他轻着点,别只顾着自己快活。”
  沈嘉鱼尴尬地点了点头,定安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盯着洗漱的娘子给她抹上香膏脂粉,再戴上凤冠穿上吉服,直到府外有人‘催妆’,她才被娘子们扶着起了身。
  定安随便地瞧了眼过来,见她被艳色嫁衣衬的肤光胜雪,容色夺目,面上不由得露出惊艳,她自己也是盛京里有名的美人了,就是再年轻十多岁,怕也比不上这位继女,到底是郑氏的女儿,生的跟她倒是极为肖似,难怪能把男人迷的神魂颠倒。她在心里冷冷一嗤。
  业朝新娘子并不像后世的时候要以喜帕盖住脑袋,而是要以一把鸳鸯团扇遮住面颊,等到两人交拜完毕,新郎念完却扇诗,行毕却扇礼的时候才能将团扇取下。
  沈嘉鱼用描金的鸳鸯团扇遮住脸颊,在娘子的牵引下往新郎处走了过去,她透过绢纱团扇,朦朦胧胧只能看清一个如火如荼的颀长身影,让她心下越慌,慢腾腾地走到他身边。
  因有个碍事的团扇挡着,晏归澜并不能瞧清她的脸,只能看见她鬓发边垂下的流苏璎珞,还有戴了红宝耳坠的白腻耳垂,但仅仅是这露出的一小片肌肤,已经足够让他心驰神往。
  他莞尔一笑,低低道:“你今天好看极了。”
  要是平时,沈嘉鱼听了这话必然高兴,现在只余满心的紧张,并没做任何回应,幸好晏归澜也没等她说什么,牵着她去行奠雁之礼了。
  两人行完奠雁之礼,沈嘉鱼又被扶着上了马车,晏府和沈府相距不远,但晏归澜艳名在外,一路上已挤着许多百姓,都想看看这位京城有名的美男子到底娶了什么样的天仙人物,后来人多到不得不金吾卫持刀驱赶,马车这才终于得以顺利进了晏府。
  进正厅之前还要跨火盆,沈嘉鱼此时紧张的差不多快失去语言功能,从团扇的间隙处偷偷往里瞧了眼,恰好瞄见晏隐和几个晏家长辈,这几人眼底或多或少都带了些不满轻鄙,显然对这桩婚事心下反感,不过碍于晏归澜的手段才没敢说什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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