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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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在心口绣的文身,变得异常困难。
  女人的心口和男人不一样,尤其是嬴晏,谢昀还得扶着,不让她因为紧张而急促的呼吸,起伏不止,影响落针。
  这大概是谢昀二十三载人生来,遇到的最困难的事情,中间几次失神,差点把针落歪。
  绣到后面,嬴晏已是疼得香汗浸身,细眉紧蹙,除了轻咛,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迷迷糊糊地记着,耳畔不断有谢昀低哑的声音传来:“快好了。”
  这句话是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一场花绣,整整用了三个时辰。
  天色已至夤夜,偶尔有虫鸣透过窗隙传入耳中,嬴晏被谢昀搂在怀里,心口上抹了一层特制的药膏,疼痛渐消。
  谢昀的下巴抵在她额头,另只手搭在她后背轻哄,嗓音哑的不行,“睡吧。”
  床头的灯油渐渐燃尽,透过微弱的光线和薄纱床帐,可以隐隐约约瞧见,嬴晏的心口印上了一道与谢昀如出一辙的赤红色文身,妖异而诡。
  两人的命数,从此纠缠难分。
  *
  正谓人算不如天算。
  两世的已经轨迹偏离太多,在天启帝登基第三年的冬日,邑国突然派遣三万精锐铁骑偷袭了大熙在蜀地和豫州的粮仓,动作之快,令所有人猝不及防。
  熙邑战争就此爆发。
  上次两国交战,谢昀斩首邑国将士十余万,将邑国打得七零八落,生生叫其数十年内再无还手之力。
  战火再起,熙朝必胜无疑。
  然而这些年来,熙朝土地风雨不调,先有云州洪水,后有幽州大雪,再有战火连绵三年余,各地粮仓已然吃紧,蜀州和豫州两地的粮仓之覆,不亚于惊天霹雳。
  几乎在一瞬间,举国陷入了一个棘手而艰难的境地。
  这场战争,必须快狠准。
  谢昀的恶名并没有随着这三年远离朝堂而渐渐消失,反而成了诸人心中仰慕惧怕而又不可及的存在。熙邑战争的爆发,这位昔日以一己之力扭转两国国势的少年将军,再次出现在人前。
  天启四年,六月二十二,谢昀率兵攻下邑国国都。
  自此,熙朝版图扩大了三分之一,开始了漫长的休养生息,国力蒸蒸日上。
  这一次,嬴晏亲眼瞧见了,谢昀送她的一场盛世开端。
  春夏秋冬走了一遍又一遍。
  已过十年。
  二十六岁的嬴晏,明媚康健,一如往昔。
  这一日,谢昀命人收拾行李,带着嬴晏,浩浩荡荡一行人,再次离开燕京。
  宽敞的马车内,谢昀散漫地靠着车身,怀了窝着一道鹅黄色的身影。比起十六岁时,嬴晏眉眼间多了几分妩媚,一双朦胧干净的眼眸却没变。
  谢昀随手从一旁捏了一块点心喂嬴晏。
  嬴晏咬了一口,有些惊奇的眨眼,“是樱桃味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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