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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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定非心道,老子要知道得那么清楚,老子不得当谋士去了,还坐这儿跟你赌钱?
  他正想找话敷衍。
  这时坐边上一名书生打扮的人笑了笑道:“定非世子所言,如若是真,倒也不难推测。谢太师要这天下,直如探囊取物;乐阳长公主彼时手握援兵,也有一战之力。姜二姑娘救过长公主,长公主无论如何也不会恩将仇报伤害她,可对谢太师就不一定了。谢太师若握天下,天下恐不安生;长公主若握天下,谢太师就未必有好下场。所以姜二姑娘不就得选择吗?她若与谢太师成亲,长公主爱屋及乌,就算心里再讨厌、再忌惮谢太师,也该知道姜二姑娘心有所属,绝不会秋后算账。”
  萧定非一听,还真觉得有点道理。
  这说话的文士不是旁人,正是前两年考取了榜眼的读书人翁昂,当年还与萧氏闹出过一桩仇怨的,为人任性洒脱,屠沽市井里走动,半点不拿翰林清贵的架子,倒是个异类。
  只不过他作此番推测的前提,是萧定非说的都是真的。
  事实上朝廷对外的说法是:谢危、燕临二人所率的忻州军确系勤王之师,一路追赶到京城来,与乐阳长公主联手剿灭无道之天教,匡扶了江山,所以谢危成了太师,燕临封了大将军,长公主则暂时临朝摄政。
  史书这东西嘛,得胜者高兴怎么写就怎么写。
  寻常百姓埋头过日子,谁去计较这个?
  这帮赌钱的不认识几个大字,但对着翁昂这样的读书人,却都恨不得舔着。
  毕竟人家这才叫高见。
  于是有人左右看了看,凑过来压低声音问了一句:“那往后,谁会当皇帝呀?”
  翁昂在翰林院里有官职,听见这话,看那人一眼,却没回答。
  萧定非冷哼一声:“朝里成天介儿吵,天知道!”
  这两个月来,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少。
  比如萧氏一族被抄,上上下下除了萧定非这个冒牌货幸免于难之外,所有冠“萧”姓的人都倒了一顿大霉;
  比如城外乱葬岗中,竟然发现了昔日国师圆机和尚的尸体,查来查去也没查到是谁动的手,反倒查出这圆机压根儿不是什么高僧,手里牵扯不少命案,还曾淫人妻女,端的是禽兽不如;
  比如……
  比如紫禁城里的皇帝之位,已经足足空缺了两个月没人坐上去,简直是历朝历代千百年来闻所未闻的稀罕事。
  按理说,沈琅一朝身死,传国玉玺落在长公主手中,自该扶持皇室,便是从宗室里找一个孩子来当幼帝,都不能让皇位就这么空着。
  可朝里有个谢居安杵着,谁敢?
  皇族可是有不少人目睹过当日太极殿上那血腥的一幕,胆都吓破了,更是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顶头有个摄政长公主在,他们想要这位置,也得问问她同意不同意。
  所以愣是没选出个人来。
  但天下各州府每一日都有许多事情需要朝廷调停,又才经历过一场战事,百姓需要休养生息,从户籍到赋税到军队,没有一样不要人处理。
  怎么办?
  只能由文武百官坐下来一起商量着办,由原本内阁几位辅臣牵头,又引入各部大臣,每日于内阁值房之中议事,商定票拟。但少了以往皇帝御笔朱批盖印这一节,拟定后交由长公主沈芷衣过目,做个样子,便原封不动地下发各部省。
  刚开始,朝臣们还有点不习惯。
  可没过一个月便发现,朝廷里有没有皇帝,好像并没有他们想的那样重要。政令从中书省出,没了皇帝照样下达,甚至因为不需要再让皇帝批复,早晨来的折子下午就能发回各地或是下级,快了不知多少。
  而且有皇帝时,甭管多好的想法,总要被挑挑拣拣,皇弟又总有自己的亲信宠臣,是个人都要顾忌点。
  现在好,完全不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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