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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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渡也是止不住地笑了出来,再抬头时,岑季白已离了酒坊。
  大年初一,陵阳城中许多铺面未曾营业,只荣桂斋做这几日走亲访友的生意,现做的糕点,熏得街面上香气缭绕的。
  林津的口味岑季白自是晓得,林浔与他自小在一处,爱吃个什么糕点,他也晓得。至于林夫人,林津常与她捎些东西,岑季白在一旁看着,也留了些心思记住。再便是大将军林戍,好歹是从前一道北征过的,岑季白还记得林戍爱吃个大肉馅儿饼,爱拿个核桃酥下酒。
  他本是想好了今日出宫,顺便往林府拜会,马车上便还备了南部刘英送过来的柚果,黄澄澄的甜香。这东西若是南方,倒不稀奇,但在而今冰封雪厚的陵阳城,倒实在稀缺得很。
  按说林家虽不惧他身份,但他毕竟是君王,做这样一件节日里拜会的事情,林夫人是要惶恐了。不过惶恐也早惶恐成个习惯,若是不让她惶恐一回,反而要担心是否岑季白与林津不和罢。
  待他入了林府,林夫人见到他,倒真是松了口气。
  林戍赶忙吩咐摆酒,要与这未来儿婿痛饮一回。因这南疆的柚皮浮酒,最是清香爽口,年前宫里赐下那一箱,早就被他削尽了。
  岑季白不拿身份压人,对林津的父母一向是以长辈之礼相待,林戍便也随性许多。
  林夫人咳了两声,连连示意,林戍终于醒悟过来,道:“小津在他院里量尺寸,预备着裁衣,”转而看了一眼柚果,却是道:“陛下可要随老臣饮酒等他?”
  还是惦记着先饮上几杯。
  林夫人正在不满,又听他与管家道:“将小浔叫回来,顺便请了熹儿过府,嗯……远疾……远疾也叫回来……哎,夫人,你拽我做甚?”
  喝,喝……成日里就知道喝,林夫人顾不得岑季白在,已是数落开了:“你自己喝也就罢了,还带着底下这些个小的,有没有一点长辈样子?没见小子们都不家中伴你……”
  岑季白知道林夫人要林戍忌酒,而今他在这里,林戍是要借着他这由头大饮一回的。他若是给些薄面,让林戍过一过酒瘾,林夫人或是要不高兴;他若是径往林津院中,林夫人倒是满意了,林戍痛饮不得,怕又是不高兴。于是两下里真有些不知取舍。
  林津听说他来,急切地出了小院,却见着那三人杵在半道上,岑季白连花厅也不曾进得,还当是自家二老与岑季白有了什么嫌隙。再是快走几步,到了近前,才听清了父亲与母亲争执。
  “三……”岑季白正要说话,林津竖了食指在唇边,静默着招了招手,便让他跟着回自己院中。
  “他们两个争执,你掺和什么?”林津笑着嗔他,“这才离了几个时辰……巴巴地跟来。”
  “你院里梅花好,我来看看。” 岑季白强自辩解。
  “……外头院子里,去呀。”林津斜了他一眼,不满地轻哼。
  自家三哥果然不钟意含蓄的,岑季白笑了笑,便往他耳边低语道:“三哥……你不在,床被都是凉的,膳食也是寡淡的……连我这个人,都是个空壳了,三魂六魄全系在你身上,我得来寻我的魂。”
  林津伸手拥住他,顿了顿,道:“一会儿我还同你回宫,待到你生辰过了,朝中也该要忙起来,那时再回家中打理。”
  “哦……”岑季白扫了一眼四周陈设,坏笑道:“可我喜欢你府上精致吃食,喜欢你院中花树,更想要试试你这房中锦被床榻暖不暖,如何是好?”
  “……你……你还想赖在府上不成?”林津讶道,“好歹是国君。”
  好歹要点脸面。
  “既是国君,你家里头总不能撵了我罢?”岑季白难得为自己这身份庆幸了一回。
  将人抢去宫里霸着不放算什么,他要堂而皇之,肆无忌惮地张狂在林家二老眼皮子底下,谁也奈何不得他。
  岑季白赖在林府不走,倒果然是没什么人撵他。府上管家领了人为林津量身,他便夺了尺子,自往林津身上比划。也不知是因手笨还是故意使坏,总是碰到些量尺寸的人本来碰不到的地方。偏他面上正经严肃,好似心无旁骛,实则当着家下仆人之面,把豆腐吃得叫一个欢。
  林津委实不如他面厚,又羞又恼的,终于将他撵去门外,不许他进屋来。
  岑季白拍门是拍不开了,他可以不量尺寸,可好歹让他看看林津挑了什么料子啊。他还想亲自给他的三哥挑发冠呢!对了,抹额要不要?金簪还是玉簪?织锦缎面还是丝绸面的外袍?大婚时的寝衣也是艳红色吗?桃红色呢?到底要雪一样的白还是海棠一样的粉啊?哎呀好难选,都想看,都想要,三哥每天换一身……
  “三哥,你开门好不好?三哥……”
  他扒在门缝里偷瞧却瞧不真切,百爪挠心,心痒难耐,便索性翻到房顶上,揭了屋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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