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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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拖着长腔说没有,“就是腿有点麻。”
  他脸上一瞬有些不自在,虚头巴脑道:“想必是车厢太挤了,我们再赶一程,前面也许有农户人家,能容我们借住一晚。”
  公主瞥了他一眼,“不知会不会又像上次村子里化缘一样,人家看你是和尚,不肯收留咱们。”
  这个问题要解决其实很容易,把脑袋包上,对外称夫妻不就行了。
  公主想得很简单,结果释心大师以为她不乐意,掂量了再三道:“施主留宿农家就好,贫僧仍在车上过夜。”
  然后公主就没话说了,呆滞地看着他,点了半天的头,“大师真是神机妙算,在下佩服……佩服死了。”
  算了,好多事已经可以不用奢望了,就想着什么情形下可以甩了这秃子,赶他回去做皇帝吧!
  公主坐在马车里,听着锅碗瓢盆撞击车厢的声响,算计着距离膳善还有多远。
  其实出了关,镬人基本少之又少了。天岁对于镬人的管束限制在军中,只有那些低智或是身有残疾的,才会流落在市井里。她独自一个人回膳善,车上又有这些生活必需品和足够的粮食,说实话问题也不是很大。
  但就是觉得可气,昨晚上不痛不痒的一点接触,实在太没意思了。她恼起来就计划个大事件,凭她的脑洞,没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朝外望了望,雾凇沆砀,山与天一色。官道旁的松树上挂满细碎的冰棱,有车经过,间或落下来,车顶一片簌簌轻响。
  车门上传来笃笃的敲击,公主开了道缝,问他怎么了。
  他伸过手,往她掌心放了样东西,公主摊开手掌一看,是个溜圆的冰滴,中间包裹着细小的松塔,这样巧合的凝结,看上去像琥珀一样。
  公主觉得很有意思,又怕它融化了,中途停下舀了一捧雪,把它养在里头。这也算旅途中的小情调,萧随是个无可救药的直男,送她一块冰,就等于别的男人送花一样。
  再往前走上大半日,终于遇见了一处村落,这时已经快要日暮了,萧随停下马车进去打探能不能借宿,公主从车上下来,沿着村廓走了一圈,有人烟的地方,天似乎也不那么冷了。
  公主呼了口气,搓搓手,烟雾茫茫在眼前交织成一片。还没等雾气散尽,忽然一个身影闪到她面前,赶在她放嗓子高呼之前捂住了她的嘴,一面压声道:“殿下,是我。”
  公主怔了怔,斗着两眼看清面前凭空出现的人,讶然说:“伊循,你怎么在这里?”
  掌管着膳善两千精兵的兵马大元帅,生来有一段风流蕴藉。旧友重逢,激动之前溢于言表,他含笑望着公主道:“国主接到殿下的家书,第二日就派遣人马出发迎接殿下了。天岁皇帝换人来做,诸小国都在观望,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因此我就自请领兵,赶来接应殿下回銮。”
  公主当然是极高兴的,并不因伊循娶了别人而怀恨在心。她只是惊讶,他们居然一直走到了天岁边境,果然是家乡的人,才能在寒冬腊月里不辞辛苦来接她。
  公主四下望了望,“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伊循说:“在距此三里远的地方等候。其实殿下抵达原州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就已经发现你了,但天岁皇帝另有一队人马远远护送,我们不便露面,以免两国发生冲突。”
  公主恍然大悟,难怪这一路顺风顺水,否则一个刚登基的皇帝独自流落在外,怎么能如此太平无事。好了,现在两方都有人马,彼此都是有退路的了。公主忽然觉得挺感动,“我这哥哥还算靠谱,没有把我扔在天岁,再也不管我的死活。”
  伊循道:“殿下,你一走,扜泥城上下都很惦念你。”
  包括那些嘴里说爱戴她,紧要关头扮丑逃避选拔的贵女们吗?
  都是客套话,公主摆了摆手,表示心里有数。然后又笑着说:“你娶亲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膳善了,没来得及喝你们的喜酒,你的婚姻生活很幸福吧?”
  然而伊循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来,略顿了下说:“我……没有娶亲。当初是因为殿下要出使上国,国主命我这么说的。”
  公主愣住了,半晌感慨:“有的人,真是人如其名啊。”
  她学会读书识字后,曾经为哥哥打抱不平,不明白父王为什么脑抽,给哥哥取了个名字叫尉君直。要是不带上姓,君直也算是个好名字,可他们姓尉啊,平翘舌不分的话,就很容易翻车。
  幸好国主的名讳很少有人敢直呼,尉君直不做国主,简直没活路。以前她还觉得哥哥很惨,现在才发现他原来如此小人,为了让她走得没有怨言,居然命伊循谎称娶亲。公主有种被坑的感觉,就算他火速派人来接她,回去后也少不了要挨几个鞋底子了。
  伊循拱了拱手,“殿下准备一下,这就跟我回去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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