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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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筝做了做嘴型,冷着脸,无声地斥骂了他一句,转头就将半张脸藏在了狐领下面,心虚地撇开眼,底下勾起的唇角搅得那些绒毛在空中轻轻抖动。
  肆意暧昧。
  纪筝有些受不住了。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几天,年关是真的到了,若是依照大燕惯有的礼仪律令,春节是要休沐五日的,若是无急事早朝例会也不必举行,但除夕当日从一大早开始,要官命臣就得携家眷入宫跪拜请安,吃饭受礼。整个宫城通常会吵吵闹闹,熙熙攘攘持续到下午,傍晚至深夜才是皇帝和后宫妃嫔以及内外亲戚团圆过节的时间。
  明辞越不会不识大体到在除夕前夜还要折腾他。
  那夜子时打更之后,他脚步匆匆地往宫外行去,南宫门就在眼前,他却临时绕路走小道去了北宫门,这一绕就不得不途径延福殿了。
  自从为了防范他开始,延福殿每夜都是紧锁殿门,紧闭窗牖,可被他闯来闯去,那些废锁也不知道换把新的,装模作样地挂在那里,孤零零的一个。
  子时了,殿内竟还未熄灯,摇摇晃晃的烛火在纸窗上勾勒出一个托着腮的人形。
  明辞越的脚步不由得顿了顿,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习惯性地朝那边迈了一步,又后知后觉地退缩回来,低了头,逃窜似地离开此地。
  今夜后半宿他在有些积灰的郑越府暂作停留,等天蒙蒙亮就一路策马扬鞭,奔向城门外,每逢重大节日,城门守备总是格外森严。
  开门!还未等守卫问话,明辞越就抢先一步高声喝道,声音不似往日的温和如风,穿透扬沙走石,棱角戾气并露。
  氅衣随马鬃一同卷入冬日猎风之中,他左手高持着一块玄青色令牌,令牌上一左一右盘踞着一虎一狮,张牙舞爪,凶神恶煞。
  守卫有些为难,刚想说今年年关即便是皇亲国戚,没有圣旨也不可擅自离城。且等那黑马奔近了,那人瞪眼一瞧,坏了,那上面刻的可是监国御令!
  圣上不在,见此令如同面圣上。
  开门!快开门!小守卫一边往城门跑一边忙不迭地挥手。
  还未等他跑到,黑马踏着泥浆从他身旁飞驰而过,一顿不顿,犹如利剑劈入门缝,直奔城郊。
  圣上过年不留亲王陪,把他调出京城干什么
  明辞越没听那些闲话,出了城门又沿着小道跑了足有两里路才停下。远处望,云雪一线,曦光蕴在云海之后,碧落苍山间的那道山岭峡口被叫做越云关,过了那道关便是西六洲,是大燕最薄弱的一层壁垒,与西漠遥遥相望,仅有一线之隔。
  辞别越云关,是他名字的由来,也是他父母的归处。
  亲人健在的才会把除夕夜当团圆日来过,不像他,没这个福分。
  他父不应诏令,死在战场上,他母归京认罪,气死在途中,江南乌州老家的府邸早已被封禁。
  按理说他明氏都是罪臣,应当挫骨扬灰不留遗患,骸骨更不能归回祖家。那时十七八的少年,刚一归京,立功封王,就顶风作案,勉强收集了父母的一些遗物,在背对京城,面对越云关的地方建了一座不起眼的衣冠冢。
  埋在破路边,枯树下。
  往年的宫中盛宴从早到晚,对他严加看管,根本不给他半丝溜出宫的机会,不像今年。
  第十年了,哪怕是血海深仇,可笑的是他甚至记不清埋葬的地方。
  明辞越沿着小路来回遛了许久许久,终于在一处长亭边勒了马。长亭背对着京城,面朝着越云关,正逢朝阳破云而出,从东边均匀地洒了进去。
  这是
  他翻身下马,立在了亭外,一步不敢前。
  皇都议叙衔候南乌璟王即英骑大将军明老大人之墓、都朝英安正二品诰命徐夫人之墓。
  他第一反应是朝廷发现了?!几时发现的,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罚?!见碑石焕然一新才放下心来,了然于胸。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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