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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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沙漠中的最后一处绿洲,水将他们容纳,亲吻。
  军营主帅帐中,窄小的行军床上,两人侧卧着紧挨而眠。
  纪筝没睡着,不敢翻身下床怕吵醒皇叔,只得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他的指尖沿着胸膛上新增的那条疤痕慢慢爬行,游走。
  疤痕凶险,穿过了左胸膛,只在肋骨向上的心脏部位微微变浅。
  纪筝知道那是他的那块胸甲为皇叔挡下的一刀。
  再睡会儿。明辞越没有睁眼,反握住他的手,沉声。
  纪筝的手伸过去扣住他的后腰,反反复复检查着伤痕,你知道么,来之前一路我都在想,如果你伤了腿,终身只能坐卧着,就回京城替我主持政事堂。
  纪筝的手又向上攀住他的臂膀,如果伤了手臂,再拿不起刀剑笔墨,就去北郦山下看马场,做个最富有的弼马温。
  如果伤了眼睛,那就去国子监做个万人敬重的教书先生。
  如果伤到了头,就去找个地方养老做当地最悠闲的小地主,骑头小毛驴
  明辞越笑了笑,我记住了,如果落马一定头先着地。
  纪筝佯怒,在被子下用膝盖顶了顶他的小腹,想得美,你哪都伤不了!
  这话说罢,两人都沉默了。
  如果重伤可惜明辞越明明已经是满身的伤痕,却依然死守在这里,让纪筝能看见他,抱住他,却带不走他。
  纪筝的神色一点一点落寞下来,还会结束么。
  会的。明辞越回答他,快了,西漠已经耗不住了,等这一战打完,我们就回家。
  回家,不是回京,是回他能够永结同心白头相守的地方。
  纪筝极缓地想着,边想边嘟囔,那回去就得让礼部着手准备了,我从延福殿出发,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去郑越府迎你。
  不过礼成前的那几天你不能再住皇宫了,婚前就滚到一起了,被那些老腐朽知道了又得念叨了。
  明辞越含混地嗯了一声,那还有几天啊那手恶意动了动,忍得住么。
  纪筝轻吸一口凉气,嗔怒地拍开他的手,今天他们说的那两个三营的士兵是怎么回事,他俩,两个男的你不像不容情理的人。
  明辞越不再动作,睁开了眼,没看他,看向帐顶,淡淡道:这是规矩,分开是为了他们好,这场战争我们已经损伤三万余士兵,若是在同一个战营里,折了一个,另一个也走不了了,要活,只能活一对。
  谁都有可能伤亡,每一天都有可能伤亡,包括我。
  如果,圣上来的时候,我是真的重伤。
  纪筝偏开目光,故作轻松地笑笑,我不都说了么,如果你伤到了腿那就
  我是说伤到这的。明辞越带着他的手贴在胸膛前,肋骨上,那种重
  纪筝猛地缩回了手。
  他嗫嚅半晌,恨恨道:那我也还得活着啊,活着当皇帝,活着才能带你回家。
  明辞越微微一愣,没出声,低下头来静静地凝视着他。
  真的。纪筝叹了口气,我第一次觉得当皇帝挺好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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