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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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嗔怒又笑道:你家叔叔都给你交了十年的租子,怎的说退又要退。
  原明还没来得及辩解,女人又上来把他俩往一块儿赶,使眼色道:别跟家里置气了,你家叔叔回来陪你多住一阵儿,你就安生在乌州做生意便好。
  原明气得发笑:都说了我只是个下人,我家殿殿爷儿才是他叔父。
  纪筝不理会,木着张脸瞧也不瞧原明,只坚持要退租,至少那十年的租子必须得退。扯皮到最后,他不忍道:西厢房的房顶会钻凉风,肯定有不小的漏洞,眼下快至梅雨季,到时候漏雨还怎么住?
  女人听这话,突然腾地着急上了火,非要扯着纪筝和原明去那屋查验。
  纪筝争执不过,被她拽去了自己那院落的门口,无人来迎,院门被风自行带了开,一眼便可望到正堂的最里面,男人以手支头,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坐在那张正对门外的八仙椅上,半寐半醒。
  午后掀着热气的风把梨花打碎了一地,回卷在庭院里,在此之前,纪筝还从未注意到自己的院子里有花。
  花好,但这颜色不吉祥,梨花,和明辞越眼上那显眼的布条一样,惨白色的,惹人心烦。
  男人显然没注意到屋外人的到来,依然平静,平静得有些病态。
  这让纪筝突然想到第一次见明辞越,见那块藏锋的璞玉,他曾以为送其烈火,送其王位,让其淬炼,让其君临天下,便能使明辞越威严尽放,光采逼人。
  仅是三年的临朝生涯,而今纪筝再看他,依然温儒平和的他,却突然想到了海岸边的鹅卵石,卷刃的剑。
  他第一次在皇叔身上清晰地意识到时光的存在,明辞越比他大多少,七岁?而今多少,二十九?抑或已至而立之年。
  他恍然,原来明辞越也是会老的,他也是。
  万种思绪打心中滚过,纪筝现在就一个想法,他真想上去一把揪下那块破布,看看明辞越是不是真的蠢到去自伤双眼。
  这是?女人悄声问他,显然已没了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殿下,还是我情人?
  怎么唤都不对,纪筝只得应道:嗯,我家叔叔。
  男人似乎被谈话声惊到了,蓦地抬首循声往这边看,即刻镇定下来,起身迎人。
  女人笑着上去,又是一段晦涩难懂的乌州话,原明低头跟他汇报了什么,也下意识地用了乌州话。
  纪筝被排斥在外,才反应过来,乌州可是明辞越的家乡,曾经明府盛极一时的统辖之地。
  这里,只有他一个是异乡客。
  抱歉,还是说官话吧。明辞越温和地笑笑,半点没有称王称皇的架子。
  女人看了眼纪筝,反应过来,纳罕道:小公子不懂乌州话么?
  他生养在京城,我带他的时日不多。明辞越顿了顿,乌州他不熟,以后还烦您帮衬了。
  女人点点头,若有所思:成亲了么?
  纪筝低着头不吭声。
  男人第一次用长辈的姿态,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前,摁了摁他的肩,低厚的声音笑道:成了。我家小儿成的早,先成家,再立业。
  纪筝一后仰就能蹭到他未带青碴的下颌,刺刺的,让纪筝突然发觉,离开明辞越的这三年,自己真的高了很多,很多。如果没有意外,他本是可以微微抬头就凝视到明辞越眼眸,不用踮脚就可以轻易吻到。
  如果没有意外。
  女子又笑,笑得生姿,我问的你,没问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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