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艳宦 第9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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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宋长炎不回答,戚卓容叹道:“现在就你我二人,你看,这里既没有纸笔,也没有印泥,并不是来记你的口供的。何况,宋大人心里也清楚,你被严刑拷打成这样,口供的可信度不高,即使公布出去,不相信的人,还是会不相信。”
  宋长炎:“是吗?我可不敢相信昔日东厂督主的话。燕姑娘现在这样哄骗我,其实背地里早已经找到被我藏起来的那刺客太监的家人了罢?有了老院使的口供,还有了这家人的口供,我说了什么,还有那么重要吗?”
  “不愧是宋大人。”戚卓容说,“你既然知道东厂总有一天能找到人,何不直接将那家人灭口呢?老院使难杀,这家人总不难杀罢?”
  当初要不是被宋长炎以家人作威胁,那尚衣监的掌印太监也不会冒着必死的风险在冠礼上刺杀她。
  宋长炎微微笑起来。
  他嘴唇因为长久未沾水而变得干裂,一笑起来便有血丝渗出,看起来格外凄凉——堂堂内阁大学士,竟沦落至此。
  “戚卓容!”司徒马猛地推开门,寒声道,“出事了。”
  戚卓容抬起头。
  “那家人死了。全死了。”司徒马盯着宋长炎,眼中怒火磅礴。
  宋长炎终于笑出了声。
  不消戚卓容发声,司徒马已经暴怒地掐住了他的喉咙,将他的头狠狠掼在墙壁上:“宋长炎!你早就给他们下了慢性毒药,是也不是!”
  作证的证人已经成了死尸,证词的真伪,又从何对起?!
  若只是白忙活一场,倒也罢了,可昨夜那家人的证词已经抄送了刑部备案,目的是为了让刑部明白,冠礼刺客一案,宋长炎就是主谋,而刘尚书死前也曾与他有冲突,要论杀害刘尚书的凶手,宋长炎也逃不开嫌疑。
  可如今证人已死,东厂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那么这份证词在刑部眼中,真实性便大打折扣,甚至会连带刑部官员也对东厂乃至戚卓容更为鄙夷,认为他们为了洗清自己,不择手段。
  戚卓容闭上眼,深深吸气,又深深呼出,如此几般,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到底是为什么?”她掰开司徒马的手,问道,“你若是恨我,为什么不直接要了我的命?你若是恨陛下,为什么不趁机杀了他?如今他一日日好起来,我也终会登上后位,你费尽周章,到底得到了什么?”
  宋长炎却道:“你当真觉得,陛下能一日日好起来吗?你当真有机会登上后位吗?哪怕我被关在这里,我也能猜到,外面是何等的血雨腥风。”
  戚卓容盯着他:“原来你是这样的打算。”
  用舆论杀人,比用刀杀人,更加可怕。死亡不过是一瞬间,若是她死于非命,裴祯元定会大开杀戒,血洗宋家,将宋家永远钉在乱臣贼子的耻辱柱上;若是裴祯元死于非命,那天下万民都会缅怀他,纪念他,他的生命将永远定格在最鼎盛的二十岁,史书记载他,也会以“英年早逝,可惜可叹”作结。
  但是,如今她成了那个蛊惑圣心的乱臣贼子,裴祯元则成了那个沉湎美色的昏庸君王。
  他们将永远在史书上以面目可憎的形象出现。
  “回到最初的问题。”戚卓容说,“你究竟是如何怀疑到我是女子?若只是知道我冒充他人身份,不可能安排人来试探我是男是女,还特意写那一封檄文。”
  “这重要吗?”
  “重要。”戚卓容看着他,“我想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现在你虽身在囚牢,但从某种程度上说,你成功了,不是吗?就不能让你的手下败将知晓明白?”
  宋长炎瞧着她,依然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淡淡笑容:“其实一点都不难。”
  “哦?比如跟踪关履霜,猜到我和她可能并不是传闻中的情人关系?”
  “不,这只是判断你是否是女子的途径之一罢了,在此之前,当然是有别的蛛丝马迹。”
  “是什么?”
  “告诉你也无妨。”宋长炎轻嗤一声,“燕鸣姣,你千算万算,只顾着遮掩自己身份,其实完全忘了也要让别人遮掩一下罢?”
  戚卓容皱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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