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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死的过程,比死的那一刻还要可怕。
  对于田胜跟修成君等人来说,明知自己必死,连同家族都要毁于一旦,他们却没想着逃走。
  且不说他们能否逃出函谷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就算要逃,能逃到哪里去?
  除非逃到匈奴,或者东出大海,他们才能逃出生天。可是逃亡是何等艰辛之路,颠沛流离,再无往日的锦衣玉食,高床暖枕,奴仆成群。
  这样的日子,他们如何能过得了?
  再者,他们如何能甘心,卓文君一介再嫁的低贱商户女,竟然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汉室皇后,还将生出天子的嫡长子,稳坐后位。
  “为何还未将翁主府烧个干净?为何翁主府内院还未有人逃出?”修成君目露阴毒之色,指着火光漫天的翁主府,“蛊迎,让你拿下翁主府你不行,连放把火烧了你都未能做到。你这个废物,你究竟还能做什么?”
  “曲城侯可不是废物,他是心怀天下,不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大善人!”田胜在听到心腹禀报之后,在一旁嗤笑一声,“先前我在外院最后一道关口斩杀长安城百姓,他就使曲城侯府兵拖延阻拦。如今我吩咐放箭纵火,他便将火油藏匿,折断箭矢。蛊迎,你这么有善心,怎么就不救救我们,救救你自己!”
  章武侯窦完眉头一紧,“曲城侯,周阳侯所言可是实情?”
  他们既然谋逆,就再也不会有退路。如今都已经决定跟皇后玉石俱焚,蛊迎还如此妇人之仁,便是留不得了。
  “周阳侯所言,确是实情” 蛊迎毫不犹豫地应下了所有罪名,“吾等以卵击石,本是飞蛾扑火,奋力一击。如今成王败寇,何必再做困兽之斗,殃及池鱼?”
  他说出这些话时,并未看着任何人,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在座诸人,也确实无人听他之言。
  “曲城侯既然如此自绝,那某只有成全于汝了。来人……..”田胜挥了挥手,便要示意将蛊迎拖出去,毙命于此。
  “谁敢动吾等主公!”
  “放肆!”
  曲城侯家将岂会任由他人欺辱蛊迎,立时拔-出兵器,护在蛊迎身前。
  章武侯窦完正要说些什么,便见外面一阵喧嚣嘈杂,“何事吵闹,反了天了!”
  只见两名府兵天塌一般地冲了过来,哭喊道,“君侯,君侯,陛下来了,陛下来了啊!”
  两名府兵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从后面飞驰而来的流矢射穿了身上的盔甲,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周阳侯田胜脸色骤然大变,大惊失色地跌坐在地,“陛下…….刘彻怎么可能如此之快便回到了长安,还来到了这里……..不可能…….不可能…….”
  “陛下…….陛下…….”修成君更是花容失色,手中的白瓷杯盏刷地掉落在地上,眼眸中弥漫着难以遮掩的恐慌。
  修成君的使女扶着她,她气急败坏地抓着使女的衣袖,“快,走,马上离开这儿,离开长安,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朕来探访修成君,修成君不来迎一迎,要到哪里去?”
  在修成君惊骇至极的目光中,刘彻身着一身玄色盔甲,犹如天神一般来到了诸人面前。
  跟着刘彻的盾牌手本是战阵,将刘彻密密实实地遮挡起来,刘彻却挥手,轻轻笑了一声,“周阳侯乃是朕之舅父,修成君是太后亲女,朕之阿姊,章武侯是朕之表舅父…….都是朕的至亲,哪里会谋刺于朕呢?”
  此时此刻,这群胆小怕事,无勇无谋,只会背地逞凶弄狠的小人,他们怎么有那个胆子,谋刺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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