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0)(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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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陕盯着自己儿子的脸,语重心长地说着。
  你母亲身子不好,已经没法再生育了。你作为宁家独子,要时刻谨记自己该负的责任。
  是。
  宁澄低低地应了声,道:那,孩儿先收拾行囊,为出发做准备。
  闻言,宁陕松开紧蹙的眉,嘴角弯出微笑。
  好!澄儿这般懂事,为父就放心了。你先拾掇拾掇,明日为父再带你上街采买。
  宁澄低下头,几不可见地抿了下唇。他抬起手,再次恭敬地作了个揖:多谢父亲,孩儿告退。
  说完,他慢慢地退出书房,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慢慢地将写了一半的话本取出,迅速地撕了个粉碎。
  喂,说好全程由你请客,怎么没带够钱啊?
  抱歉,可我真的只剩枚铜板了。
  宁澄看着周围气势汹汹的学子,心底一阵发怵。
  哈,他说自己没钱呢。
  领头的学子嗤笑了声,其余人则阴阳怪气地帮腔:不是吧?才请了一顿,就没钱了?
  搁这儿装啥呢?大伙儿都知道,你爹为了塞你进来,可是舍了好大一笔钱啊。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他爹央求了众夫子半天,挨家挨户地下跪,才讨来了这求学名额?
  啧啧,你们怎么都只听一半啊。他爹分明是捧着银子跪了半天,好说歹说才
  宁澄脑子乱哄哄的,只看见其余人不断交头接耳,然后放声大笑,最后抛下几块碎银,将他留在了茶馆里。
  类似的情形,重复了很多次,也持续了好久,久得宁澄开始怀疑,他们不过是想借此笑话自己,权当消遣玩闹。
  他有些不甘心,安慰自己早日出师就好。然而,那蓝严堂的夫子全是势利眼,满心想着从他人上多刮点油水,又怎么会认真指导他这个没背景、没家世的小商贾之子?
  于是后来,即便他好不容易习了点厨艺,到茶馆当个小帮工,可赚来的,却是学子们更多的耻笑,还有被搜刮一空的铜板。
  好在,蓝严堂虽处处精打细算,依旧有为学子们提供伙食。
  若非如此,宁澄根本无法设想,自己会落到什么样的田地。
  算了,能过活就好。
  于是,在每个深夜,宁澄都会睁着大大的眼睛,把自己缩在被窝里。
  学习遇到瓶颈,是自己不够努力。
  没法交到朋友,是因为自己过于阴郁。
  睡吧,睡吧怕黑,不过是一种矫情。
  睡吧,睡吧
  睡着了,才能暂时离开这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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