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开始何来结束(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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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倏然一颤,陆绵绵·······
  这是个多么久远的名字,久远的连我自己差点都忘了,在这错乱的灵魂,几百年的时空里,我经历了来世与前生的纠葛,经历了求而不得的痛苦与失望,如今,我又累又倦。
  回到府里,朝真观的小道童来告诉我法事的日子,我说:“劳烦你家师父,再做一场陆府的法事吧。”
  小道童作礼而去。
  “我本太无中,拔领无边际…”
  身后大殿里的渡亡经唱出很哀婉的曲调,晨钟暮鼓,白云野鹤,一切都像是从时光里穿梭了几千年之久。
  “今日有劳仙长了。”法事结束后,我下山而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蓝道行突然奇怪的问我:“夫人还会再来吗?”
  我一顿,转过头看着他,他笑笑,“就是突然觉得好像再也不会见到夫人了,保重吧。”
  我诧然,虽不知道他这样的预测是从何而来,但我确实是想离开这里了。
  “保重。”
  新的一年开春过来,绎儿守了丧后又被调去了保定,临行前很是舍不得我,我拍拍他的手让他放心,“不是还有你姐姐,你就好好的去赴职,不必担心娘。”
  “听说姐夫过了三月里也是要被调职的,想来姐姐也会跟着去一段时间,倒是娘你——”
  “那也是好事情,小的时候你们总是折腾娘,现在长大了,娘终于可以清净片刻了,你们还有什么放不下。”
  他摸着鼻子笑笑,“对了,要不,我让徐伯伯和夏姨常过来走动,也好排遣娘的寂寞。”
  “不必了,人家也有人家的事情,你就放心去,别操心娘了。”
  话虽如此说,但在绎儿走后的日子,徐北还是携着夏兰泽三天两头来府上走动,我知道他们也是好意一片,不想让我一个人太过清冷,但他们不知道,我最冷的是心里。
  “如今你夫君也走了,你就没想过再为自己打算打算?”徐北啜了口茶抬眼看我。
  “打算什么,这把年纪没市场了。”我说完,徐北听了噗嗤笑出声。
  他悠悠放下茶杯道:“其实你也别怪严大人没来,他近来在朝中的日子可不好过,前阵子,严阁老在给圣上的批复中人老眼花的写错了字,惹得圣上很不高兴,于是便有人趁机背地里弹劾了严大人,拿了些早年的陈芝麻烂谷子说事,正巧又碰上原先镇守沿海倭寇的胡宗宪要退下来,这胡宗宪可是严阁老的得意门生,张居正一听就干脆举荐了自己的人戚继光上去,这可不得把严大人急坏了。这不,才拿了俞大猷,牢里关着呢,所以啊,你甭急,等过了这阵子,想必他就会来见你。”
  “你说什么?他拿了谁?严世蕃拿了谁?”
  “俞大猷呀,怎么了?”
  这个名字突然从脑海里跳出,多年前的回忆涌现,“他拿了俞大猷,为什么?”
  “据说是因为俞大猷和戚继光都是徐阶张居正门下的,他先寻了俞大猷的短处,再拿戚继光不迟。你问这个作甚么?”
  俞大猷是个什么样的人,纵然多年不见,但我还是不会看错的,严世蕃已经杀了很多人了,难道他真的还要继续下去,不撞南墙不回头吗?
  面对徐北的提问,我皱眉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后来的几天,虽然心上仍有挂怀,但我并没有去找严世蕃,我以为我们的余生就该这样在浅浅淡淡中消弭了,至少是不会再有交集的相逢。
  然而,那是在清明过后的一个傍晚,我从城外扫墓归来,他的轿子从我面前行过,然后停在了碎月楼的门前。
  他下轿伸出的一只手像阻拦去路,又像是在等我递出另一只手,就这样在那里定格了很久,像我无论如何都躲避不开的命运。
  我低低的叹口气,道:“上去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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