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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皎月高掛,星子流转闪烁,映照在镜湖之上,几艘画舫漂泊,粼粼如画,远远得见石桥边的烟柳随风荡漾。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来回穿梭,欢声笑语夹杂着周边小贩的叫卖声,好不热闹。茶楼上,一名男子随意倚干而坐,手执一壶酒,静静地看着这繁华的景象。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他来到这里不过才短短数日,便已体会这白天笛声悠扬,夜晚菱歌荡漾,着实令人流连嚮往,足以想见这四季更迭时的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会是何等景象,安逸得似乎能让人忘却一切世俗仇恨,在此馀生终老。
  以前师兄总和他说,有机会便带他下江南看看这世间繁华盛景,可自那时临江匆匆一别,如今九年过去了,早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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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膀放松,手肘抬高……」
  午时是日头最大的时候,炙热的阳光晒得石板地似烙铁般滚烫,人的皮肤只要一接触便会瞬间红肿起泡,如烤肉一样滋滋作响,教场上一眾弟子顶着满头汗水跟着指令转身、跨步、挥剑,在一旁来回巡视指点的,却是一位长相清俊,身姿挺拔,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但没有人因为他的年纪就轻视怠惰。
  唯有第一排左方角落里一个年纪最小,高度不过尚在成人腰侧的弟子扎着马步嗷嗷求饶:「师兄,能不能休息会啊?我脚都麻了。」
  「阿樾,就你爱偷懒,你看看其他师兄,他们在这里已经练了三个时辰了,可有吭一声?」萧易风虽仍一脸严肃,但语气无奈中又带着一丝宠溺,刚才指导其他弟子可没有现在这么温柔。
  旁边一干弟子听闻此话,集体在心里哀号:不是他们不想吭,是不敢吭啊!
  人人都知道,萧易风是九霄派掌门连傚最看重的大弟子,八岁入孤鸣山,十一岁即将九霄派的所有招式要领参了个七七八八,十五岁第一次参加武林大会便在各派弟子的比试中展露头角,虽然最后没有拔得头筹,却因此一举在江湖中名声大噪。
  他不过勘勘弱冠之年,但早已被默认是九霄派下一任掌门,现如今江湖上说起孤鸣山九霄派,谁不提到他萧易风?
  「师兄,你最好了……」连樾再次撒娇讨饶,他知道每次只要这样,师兄就会心软了。
  果然,萧易风轻轻叹了口气,扫了眾人一眼,抬手一挥,下了特赦令:「行吧!大家都去休息吃饭吧!」
  「谢大师兄!」眾人齐声欢呼。
  还是他们小师弟有用啊!
  连樾嬉皮笑脸地和其他师兄们勾肩搭背离开,望着他轻快的背影,萧易风失笑摇头。
  门派中的弟子吃饭都是一起的,照理说萧易风也应该和他们一块,但连傚一直都把他当作亲生儿子看待,所以萧易风都是和连家三口一起吃的饭。
  「师父、师娘。」
  连傚妻子冯氏见他进来,赶紧招呼他坐下,帮他添了碗饭。
  萧易风双手接过,「谢谢师娘。」
  「听说今天樾儿又偷懒了?」
  接到父亲眼刀,连樾立刻躲到萧易风身后,「我才没有呢!是太阳太大了,晒得我头晕。」
  「就你有理由!」
  冯氏夹了口菜到连傚碗里帮忙缓颊,「樾儿还小,心性不定是正常的,你也别太操心了。」
  「还小!?风儿像他这年纪时可没这样心浮气躁!」
  连樾撇撇嘴,他这师兄岂是一般人能比啊!
  「师父,师娘说得也不错,我喜静,阿樾好动,我们性子本就不同,如今阿樾正是风火年纪,虽然练功时长比别人稍短,但他底子好,悟性高,假以时日必定能有所成就。」
  「风儿,你不用替他说话,他什么德行我这做老子的会不知道吗?」
  连傚老来得子,而且就这一个独子,冯氏平日里都顺着连樾,他这做父亲的自然就得扮黑脸,但说到底心里还是捨不得骂他。
  怕自己会心软,连傚特地找了自己的师弟当连樾的师父,只是师弟最近正好在闭关,想着整个九霄派里连樾最听萧易风的话,便让萧易风负责督促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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