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45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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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杨家姑奶奶一众人就很省事,珍卿他们如何安排他们都接受——其实是因为杨家的长辈多数来了,有长辈坐镇小辈就绝不敢作乱。珍卿想请姑奶奶跟三表叔,好歹在自己家里待一阵,但他们不愿在这里给珍卿一家添乱。说起来姑奶奶心里也有无穷伤心:一则她是被儿孙强拖南下的,二则二儿子和二儿媳都留在那里了。若衡表姐和昱衡表哥两家人,也为独独父母留在老家彷徨伤心着。
  杨家大房、三房和其他表姑,男女老少也来得挺齐全。杨家大房的若云表姐也过来了。若云姐早几年就跟丈夫若即若离,长年带着儿女住在杨家湾的娘家,此番她丈夫欲带家人南下港岛,托人问她的意思,若云姐终究带着儿女跟父母兄嫂南下了。
  唯独向渊堂哥和锦堂侄子、玉璋侄孙,这几个珍卿最尊重最关切的人没有出来。尤其族长一系的长子长孙玉璋,原本是被向渊哥和锦堂侄子当作下任族长培养的,想也知道在他身上倾注多少心血。他祖父和父亲原意也叫他走,他说没有抛弃父祖两辈自己逃命的,还说将来无论祸福休咎,都必须永远尽孝父祖亲长的膝下。
  杜家庄的南下队伍临行之前,玉璋曾把老母妻儿交付弟弟玉珪,说他把玉珪对上两辈的责任一并担下,也烦玉珪把他对下两辈的责任也一并担下,可怜他们的母亲跟玉璋的老婆死活不愿离开,终究最后拗不过她们。
  成为代族长的玉珪责任重大,路上除了保护自家妻小跟侄儿侄女,还要周全杜氏老少与相关亲属的安危冷暖,终于来到望城时黑瘦得像个烤糊的玉米。珍卿私下里先跟他谈话的时候,感觉他走路都像飘着似的,很想先给他这个代族长看看病,但是玉珪坚持说不用。
  刚才薛桂枝跟容华胡搅蛮缠,玉珪表明态度却没被薛桂枝放在眼里,他也是暂时忍气拉着孩子们坐在一边,细心地给怀里的小侄子揩鼻涕,还柔声问依偎在身边的侄女饿不饿,让他老婆怀里的小儿子都吃味了,一直嚷嚷着要爸爸抱,许久才被妈妈哄息了声。
  眼见杜氏本族的闹剧似告一段落,但珍卿很清楚杜玉珪原不是族长的接班人,若不立威薛桂枝这些人以后还敢闹事。看着其他男丁又到外面搬行李,珍卿就给杜教授使了个眼色。
  杜教授清清嗓子又说了一件大事,就是把给老家亲戚们在望城乡下备的安居屋,建房所需要的土地、人工、物料,统统当着亲戚们算了一笔细帐,又说要按照三哥向自家亲戚转让土地和房屋的折扣,给禹州老家的亲戚也打了一个大折扣,并叫各家把这笔钱付给珍卿夫妇,若不想付则可以另择良屋赁了居住,或者自己另买好地建房子也行。原本吧,这样算账的话叫杜太爷来说更有份量,可惜老头冬天精神不好,现在正搁自己屋里睡觉呢。
  这些禹州投奔来的亲戚没想到这出,倒是杨家姑奶奶一点不打马虎眼,立叫长子把她儿女六家人口的住房算清楚,当场将一千八百块钱点清楚交给了珍卿。紧接着,向渊堂哥家的长房和三房都交了钱——三房的玉琦和宜椿姐弟没这么多钱,是长房的玉珪先帮他们垫付。如玉珪的姐妹和姑姑家也都是自己付钱的。
  二房玉瑚和佩华要给钱薛桂枝不让,杜教授这面唧唧的性格表演久了心力就不够。珍卿按一按总觉得缺口气的胸口,平心静气地说叫薛桂枝一家最后选房。薛桂枝争嚷了几句见没有人理会她,扯着嗓子嗷嗷哭,一会喊老公一会叫儿子女儿,说大家都欺负她一门孤儿寡母。至于其他杜氏族人有钱的也给钱,没钱或者不想给的就想拖延赊欠,或者跟人口少的人家先挤挤住着。
  其实三哥监造的望城乡下安居房,大房型的住一家子孙繁茂的大户足够了,里面一应日用的家当也给办好了。珍卿一户平均只收他们三百块钱。三百块还不到杜教授一月的薪水,在这物价飞涨、住房紧张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上好大房屋,只收三百块几乎就是免费附赠,而且还会负责把土地房屋的转让手续样样办好。这点便宜都要占也不必跟他们客气了。
  珍卿低耗能地唱了这一番白脸,转头跟代族长杜玉珪交代:“虽说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族人繁盛总要各奔前程各自负责。可是族人若不能做事自给,非要附族而居也并非不可,但附族而居该守的规矩也要守,谁也不能说只想着占便宜不尽一点义务。玉珪,你既然是光明正大接了信鉴的,在族人面前就得拿出代族长的样子,说出的话就得是一个唾沫一个钉,族人不守规矩该怎么罚怎么罚,这样他们才能长教训少犯错误,族人聚居在这异乡才不至酿出大祸……刚才那些闹事不服管的人,你预备就这样算了吗?这种事若在族里,你祖父、父亲、长兄会怎么料理?”
  作为杜氏代族长的玉珪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站到珍卿和杜教授面前说:“临行前祖父曾经有言,不守杜氏规矩者不得附族而居,屡教不改者可逐出宗墙。”二房的薛桂枝母女和闹事者脸色骤变。
  珍卿正准备跟玉珪唱和着再加一把火,倒是郭寿康扶着杜太爷走进来,杜太爷拿眼溜了一圈他的族人,斩钉截铁地告诉大家说:“向渊那二房的明堂死得节烈,按老礼儿是有资本跟祖宗一块受祭的,可他门里出了个败家婆娘败家妮儿,跟祖宗一块受祭要是保证,我看就不能叫她们附族而居了。”
  杜太爷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虽说也大杀了闹事者的威风,但是跟珍卿预定好的计划不符。她最终还是跟代族长玉珪示意一下,玉珪这才看着自己的族人说道:“我们临走之前,我父祖有一笔安家费给大家,每个有儿女的一户是一百五十块钱,杜氏其他人都能得这一百五十块,族长一系的二房和其他闹事者没有。”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哗然了,薛桂枝本来还要冲口叫嚷,被她儿女强硬地拉出去了。
  该排演的戏排演得差不多了,珍卿才平平淡淡地作总结陈辞:“好叫各位亲长晚辈晓得,我是出嫁女,族里多少章程我不晓得,我自己的正务杂事也多得很,无暇总为你们调停纠纷。向渊堂哥和锦堂侄子为杜氏一族竭心尽力,劳苦功高,也是先祖跟族老公选的掌家人,而且时逢乱世有非常之事,他们指派谁来在这异乡管理族人,你们就听谁的吧,若是不听就各奔前程、自谋生路。”杜教授和杜太爷也很配合地附和了几句。
  直到这一会儿,比较置身事外的杨家人就有人明白,今天这一出是珍卿祖孙三人跟玉珪商量好的,拿着杜氏族里的
  出头鸟给人心不定的族人立规矩,也是给杜玉珪这代族长在这里立威严的。
  对于杜家有些人的贪婪表现,珍卿说不上多失望多难过,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她也晓得,她预料到会有人心嫌不足,是以早跟相关人员想了法子应对。其实,向渊堂哥家里的后辈大多明事理,有这些贤明知理的上进后辈,珍卿也就放心他们管理族人了。
  去年回乡省亲离开杜家庄时,向渊哥交给了珍卿一点家当。她等到在象州做事的玉琏也过来,就把这点家当郑重交给向渊堂哥的第三代——大房的玉珪、玉瑛,二房的玉琏、玉瑚,三房的玉琦,过继到四房的玉琮杳无音讯,现在也不必谈他。现在正值非常之世,杜氏子弟要学会自己应世从时,安身立命,如何运用手里的银钱保存家族,也是须林他们亲自研磨的一门课程。
  珍卿夫妇给其他亲戚换的黄金等,也都私下里把实物或凭扰交出去。他们夫妇半年前在海宁兑换的,按当时汇率比现在换得多,大家倒都只有惊喜没有意见。
  三哥早租了汽车分批送亲戚走,乡下新造的宽敞安居屋就算不是美伦美奂,也比周遭的土砖草房强得多。心存感恩的亲友自然没有不满意,尤其杨家姑奶奶那边原本多居于乡村,常与庄稼土地为伴、草木花鸟为邻,看着周围还有闲地能种蔬菜庄稼,其实都颇感喜出望外。
  再说回腊月中旬的这个午后,杜教授从家里给珍卿打电话说的事,起因就是薛桂枝一家最后选房子,她老抱怨剩下的房子离河近潮气大,又惦记把那一百五的安家费要到手。不但代族长杜玉珪不理会她,珍卿和杜教授、杜太爷都不理会她,她免不了在家咒骂珍卿祖孙三代,被杜氏族里一个好事之徒传给杜太爷听。
  杜太爷前天跑到乡下薛桂枝家门外,拿着珍卿送他的阴沉木龙头拐杖,把薛桂枝家的大门打得梆梆响,薛桂枝吓得躲在房里不敢出来。
  也真是杜太爷辈分大词汇多,肆无忌惮地把薛桂枝骂得狗血淋头,连带着把其他人也敲打一遍,说他们家珍卿一小太过慈善,只受了有些人针鼻儿大的好处,那就跟诸葛亮遇见了刘玄德,活活快把他们妮儿累掯死了。为了给他们操这些狗屁倒灶的闲心,妮儿生了保堂该保养没好好保养,累病了这半年都在床上躺过来,还有不得好死的下流秧子天天烦累她。杜太爷扬言谁敢再拿鸡毛蒜皮的事烦她,就用这龙头拐杖打断他的狗腿。
  周遭的土著街坊听得也是稀奇,虽说禹州话听得半懂不懂的,也晓得这老头是来骂薛桂枝的。然后吧,族里族外的人都在传薛桂枝的闲话,甚至有人说她把自己丈夫克死的。
  杜太爷浑不吝的名声族中皆知,若他没有珍卿父女为依仗的话,也就是一个疯疯癫癫的糟老头。可这老头子没本事却有福气,养个儿子是个大学教授,娶个儿媳妇是高门富豪,孙女跟孙女婿更加了不得,老头儿这背后阖家的人物谁也惹不起。所以别说他堵着你门口骂你,就是冲进你家里打你个人仰马翻,难道你敢真生他的气真治他的罪?
  结果就在昨天,薛桂枝闹了一出上吊自杀的戏。杜教授打电话来问珍卿的意思,看要不要他们父女出面慰问一下。
  珍卿才画了一幅慕先生的肖像画,感受心情的恢复和身体的春机,很不耐烦搅缠到那些琐事中,叫杜教授最好也别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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