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合欢树(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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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轻轻吹去字上浮沉,转身将盒子交给宝知。
  宝知接过盒子却不着急,只是握在手中左右看着。
  九年前宝知的父亲埋下这盒子时心中想的是什么?
  唉,她不知道,也许等以后她成了母亲时会知道吧。不过父亲和母亲心中所想亦有不同,等孩子出生了再问问邵衍吧。
  邵衍会是一个好父亲,就像宝知的父亲一般。
  她自顾自想了好久,连想到旁的时不自主流露出笑意都未察觉。
  太子只是看着她,并未催促。
  宝知,宝知,宝知。
  有很多人唤过她的名字,可是有谁知道梁大人是如何在典故中寻着,给他第一个孩子取下这个名字。
  宝知长长叹了一口气,向太子伸开手。
  太子沉默一会,将手上的匕首递给宝知,便见宝知沿着画上【宝知】绣线边缘小心地割着。
  两人一人蹲着,一人站着,目光皆随着那双白皙修长的柔荑所动。
  终于宝知将画中【宝知】的边缘破开,小指探了进去,那厚实的绣线勾出的小孩在小指的拱托下露出一个歪斜的笑。
  宝知勾出一份泛黄的折纸。
  太子终于肯蹲下了,挨着她,两人像是雨后冒出的蘑菇般低头看着那小小黄纸。
  带着老旧的霉味,并着若有若无的暖香,宝知展开了那纸。上头只抄录了一篇文章,盖是从什么游记中摘来。
  要说有何处特别,这纸或是被茶水浸泡过,下边留下一道长长的拖痕。
  宝知看了看,取下固着头发的步摇。
  她从南安侯府出来时除了这只步摇外什么也没戴。
  这是她在成安携来的箱箧里发现的。
  十九岁的梁礼在手札中记下这么一天。
  「与晰这些日子总是恹恹的,我问他,他说乔家大公子打了他一顿,不许他靠近乔四姑娘。我说是因为失了面子吗?」
  「他说因为不能再见到乔四姑娘而苦恼。我觉得这样没精神不好,所以押他去檎云岭。」
  「跑马确实叫人神清气爽,可不想还遇见一姑娘打石阶上跌下……我们一同在外边的石凳上等着里头人说话……乔六姑娘好像疼的不行,咬的嘴唇发白,我说姑娘这发簪很别致,她说这是她父亲亲手所制,在笄礼上送给她的。」
  「她父亲待她真好。」
  「等我以后有女儿了,也要亲手给女儿打上一个发簪,叫她母亲也同乔夫人那样在笄礼上将发簪插进女儿的发髻里。」
  十九岁的梁礼不知道自己在二十二岁时真的有了一个女儿,而在二十七岁时提前为他的女儿亲手打了一把步摇,也不知道他和他十九岁那年一见钟情的妻都无法参加女儿的及笄礼。
  可就是这样,还是提前布下种种,为女儿的将来谋划。
  宝知垂着眼眸,鸦羽般的长睫盖去眼底复杂的思绪。她将步摇的簪身悬在纸张上边,不偏不倚,正好与那道茶水印子合上,月光透过步摇上的镂空,落在纸上,恰好独出几个字,与步摇金片遮挡下的阴暗对比鲜明。
  宝知记下那几个字,在小盒子上找到对应的位置,只一从左往右一按,便听一声清脆——盒子开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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