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初见(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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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我吗?”男人拉开椅子坐下“我叫谭有嚣。”
  “不认识。”
  这是实话。
  蒲渠县和江抚市离得不算太远,但之间怎么说也隔了个几百公里,所以哪怕他再有名,这名声恐怕也是很难传进小县城里的,况且……他看起来并不是那种能传出好名声的人。
  这时,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在经理模样的人带领下,端着菜品鱼贯而入,将盘子放上桌后经理瞧宁竹安仍站着,便相当有眼色地帮她拉开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现在走又走不掉,也只能硬着头皮在男人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待服务员离开,包厢里再度陷入死寂。
  终于,宁竹安忍不住先开了口:“你威胁舅舅?”她压着情绪,问得不卑不亢。
  殊不知这话落进谭有嚣耳朵里只会让他觉得眼前的小丫头拽得很,于是他话说得也不再客气:“自己赌博输了还不起钱,老子威胁他怎么了?不砍他一条胳膊都是我慈悲心肠。”
  预设好的回答全部作废,女孩儿张着嘴嗫喏着想说些什么来为家人的背叛做辩解,哪怕自欺欺人她也试图再去相信。
  良久,她沉默地垂下头。
  从进来的那刻起,她就有不好的猜想,只是自己一直在选择性忽略。
  因为是家人,所以她坚信舅舅不会害她。
  可她的信任到最后只换来了远远超过预期的答案和结果。
  谭有嚣很乐意观赏一个小女孩儿信仰丧失的瞬间,就像是在花海里放了把铺天盖地的火,等到美好都化为灰烬,一场雨后也就跟泥巴没什么区别了。
  他撑着下巴端详着宁竹安的小脸,手掌虚掩下的唇恶劣地扬起弧度,在小丫头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时,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轻舔过嘴唇——那定然会是种很苦涩的味道。
  再开口时,男人的呼吸都有些颤,他笑骂了句什么,大手将头发往脑后一抄:“你知道你爸的脑袋现在值多少钱吗?”
  原本就很小声的抽泣此时变得几乎微不可闻,女孩儿缓缓从掌心抬起眼来,透过指间的缝隙望向他。
  “一、千、万。”谭有嚣叩着桌子,末了夸张地笑出声来。
  宁竹安浑身一颤。
  “我们沉警官可真厉害,年轻的时候在那么多贩毒集团里当卧底,不光把他们全给端了,最后自己竟然还能全身而退,难怪有那么多残存势力想买他的命呢。”
  男人站起身,椅子腿蹭在地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绕过餐桌走到宁竹安身后,撑着椅背微微俯了身,将那娇小的身子整个笼进了背光投下的阴影里:“而你,就是他的软肋。”谭有嚣这话讲得极轻极缓,温热的气息抚过她头顶的碎发,激得女孩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宁竹安张了张嘴,却好像有东西堵在喉咙里,想说的话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沉警官是个好人,但是不能挡了我的路,”冰凉的手突然掐住了女孩儿的下巴,强迫她仰起头同自己对视“所以我需要一个筹码。”
  噙着泪的眸子像水洗过的琉璃,干净到容纳不下丁点儿污秽肮脏——但谭有嚣就这样肆意地闯了进来。
  他是在笑吗?可他的笑真得好冷。
  画面逐渐失去焦距,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被男人用另一只手擦去,同样冷的佛珠划过耳廓,碰撞出脆响。
  宁竹安惨白着张不施粉黛就足够惊艳的稚嫩脸蛋,微微下垂的眼尾处还挂着泪滴,眉眼间好似从骨子里头就带着点忧郁,简直是一副将碎未碎的可怜模样。
  离得近了,谭有嚣才注意到她内眼角下几厘米的地方有粒浅棕色的泪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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