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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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告数名百姓上堂,见到一侧明黄色的身影,皆是一愣,旁边有衙差提醒:“见到陛下还不下跪?”
  能够有胆子状告京城官员,这些百姓皆是不畏强权之辈,当下狂喜,对着凤帝的方向砰砰砰狂磕头:“草民叩见陛下!”
  端王对着程陶是一副和气面孔,对着堂下百姓倒很是端肃,轻拍了下惊堂木,提醒众人:“今日本王乃是主审官,尔等向陛下叩头也没用。尔等既有胆子状告朝廷命官,那必是有所见不公,可有胆发誓在堂上所做证言并无虚构污蔑之词?”
  堂下跪着的五名青壮汉子都不必互相交换颜色,齐齐叩首:“草民皆能保证今日在堂上所做证词并无半句虚言,若有虚构诬陷之言,必将受朝廷律法严惩!”
  这些人平日做些运转流通的生意,来往各地,无论胆识或阅历都是百姓之中拔尖的,不但熟知朝廷律法,还时常与各方官员胥吏打交道,不比乡下不出村落的村汉村妇,张口发誓便是天打雷劈之语,无甚条理。
  端王便让他们几人将自己见闻奏报,几人分别来自于两州一府,平日皆有些生意来往,这才能结伴越级上告。
  据这几人所说,并州并无涝灾,滁州却是在秋收过了大半,粮食大半入了粮仓之后才接连下了几场雨,有个依山的村庄发生了泥石流,淹了半个庄子与十几口人;至于义阳府……义阳府的情况比较复杂。
  义阳府上游有座拦洪堤坝,用于防止山洪暴发之时的紧急情况。
  上年秋天义阳府是秋收之后才下的雨,税赋都已经收了上去,而雨量也并未大到堤坝拦截不住的地步,没想到半夜堤坝却无故垮塌,淹没下游的良田。
  索性义阳府城当年选址在高处,避过了这场涝灾。
  堂上众人听完原告所述,还有陪审官员提起异议:“……尔等当真不是受人唆使前来诬告程大人?”
  原告几人面上显出气愤之色,到底还是未曾与之争辩,道:“我等原不欲告发上官,只是发生涝灾之后,官府以赈灾名义敛财,征召富户捐银捐粮,硬性摊派,我等气愤不过,这才举告!”
  谢逸华审至此境,这才明白:“原来如此!”
  民间百姓并不知程陶帐面作假,私吞税银,而是检举地方官员利用决堤之事大做文章,强行摊派捐钱捐物,损害了这些富户的利益。
  于是其中颇有阅历又气盛的年轻富户们相约上京举告,哪知道却牵扯出了程陶贪污户部税银一案,也算是天道循环了。
  而原本只是义阳府决堤强行派捐之事,没想到却被地方官员与程陶勾结,将涝灾上报扩大至两州一府的范围
  此等大罪,程陶如何能认?
  她在堂下大呼冤枉,端王一拍惊堂木:“堂下安静!”
  陪审的与原被告皆住了嘴,堂上只余端王一人的声音,她道:“原被告各执一词,没有亲自前往两州一府,本王实不好做决断,但本王身边还有些别的证人,或可侧面引证此事。”
  她说:“谢君平何在?”
  谢君平就候在她身后,闻听此言出列立于堂下,向她深施一礼:“微臣在,但凭殿下垂询。”
  谢逸华久有此意,要将谢君平推向朝堂,今日正逢良机,当下道:“本王这些年跟着师尊四处游历,已知天下商家千千万,但有一家名唤朱记的商家天南海北各有分号,各种生意皆做,这朱记与你可有关系?”
  谢君平长身玉立,身上穿戴配饰一如既往的奢华,透着一股子有钱的味道,她亦不负堂上众人震惊好奇的目光,微一欠身,略带谦虚道:“朱记正是微臣开的小号,给后院的夫郎们赚点脂粉钱。”
  她这话十足十的狂傲!
  天下谁人不知,朱记近年来崛起来南方,扩散速度极快,分号遍布大烈各大城池,做的生意从男人的胭脂首饰绸缎面料到粮食房产药材奇珍玩物等等不一而足,既多且杂,唯有一个原则,但凡赚钱的买卖都要横插一杠子。
  都说顺义侯府的世女是京中头号纨绔,霎时在场众官员共同的心声皆是:这么会做生意的纨绔女儿,求来一打!
  都在官场上打漂,无论是寒门官员,还是世家出身,总也有钱财不趁手的时候,但该撑面子的时候是坚决不能露出寒酸相的,家里若是有个点石成金的女儿,那可真是意外的幸运。
  众人心中都忍不住羡慕顺义侯的福气,想来他在领兵,背后有这么一尊财神立着,底气也要壮上许多。
  不过今日端王审的是程陶一案,却拉了谢君平出来讲朱记,着实有些没道理。
  谢风华惊讶不已,余光偷窥凤帝神色,在她威严平静的神色之中实是瞧不出端倪,心中猜测谢逸华此举背后的深意,又为她多了个坚固的后盾而皱紧了眉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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