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国番外之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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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浣花静淌碎逝水,白发女人依趴在地上低头看着身侧潺潺流水,伸手阻挡不住流水的去意,她眸子微红盈盈泪意欲流,习惯性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白皙的脸沾着流水飞溅的滴滴水珠,一袭绸缎紫衣外围白色毛茸,白发绾着双鬟,白皙的手倒出一捧水,幽紫的唇紧紧抿在一起,艳丽的容颜却是一脸哀伤之色。
  人类,令人怜惜的族类。
  周围的樱花纷纷扬扬,触目半晌轻丝雨,凌月仙姬抬手擦了擦额角的雨水,又抬眼看一眼身后的樱树,樱花澄净得没有半点杂尘,就像记忆力的那个人就永远是那样干净澄澈。
  他说的话太多了,她有些记不清他的模样,偏偏记得初见时的樱花随着那个人的白色头发飞扬,一时失了神从树上跌了下来,被急忙赶到的他伸手拉起,第一次见到有人惊慌失措的跑来,她懵懂无知的把手搭上那人的炙热的大掌之中。
  樱树下的她第一次见到同样白发的人,他的笑容被樱花遮住。
  他在耳边的笑声回荡在她的脑海里,一生未忘掉,午夜时分总是陡然惊醒,起身在床头坐了片刻,心任然狂跳不已,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喉咙里发着凄厉的嘶吼声,然后又极其懊悔又烦恼地在想她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还没忘记。
  为什么还没有忘记!
  为什么!
  他说的话,每一句每一字无比清晰,她记得很清楚,她曾经无比贪婪的记下,写着有关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的忠心承诺,灼热的爱意,一字一句满满都是对他的爱,有些话成了最大的心魔,蛊惑心扉,触笔成殇,泪随字落,眉间的月牙也不再印证他心里的唯一,天上的圆月被所有人人窥觊,所以阴晴圆缺不被世人看破,高傲地变化自己的华服,是期待有朝一日能被自己的心上人明白。
  跌下的月牙儿,祭奠樱树下的她,她努力保持端雅的姿态,迎合前来膜拜她的人,可是,所有人的夸赞都抵不过他的一句话。
  他说,我会回来。
  在他不在的时候,她一个人独立掌管西国,每天对着不同领域的妖怪,每天对着谄媚奉承的话,她想她不能休息,怎么能让在战斗的他分心,她不在奢求繁华好玩的地方,也不敢多看一眼,就怕自己又多几分贪心。
  被人误会,被人诬陷,表面上不在乎,一旦没有人发现,她就会偷偷溜出去,委屈地一个人缩在两人相识的樱花林中,哭泣中焦灼,悲伤在落樱中治愈,想着和他在一起的幸福很快就会到来,如此愉快的心情蔓延而入,连带这心底一片冰凉也被温暖。
  他说,西国安定下来了,我很想你,我不会再离开了。
  终于战事终于安定,西国成为了妖族最强大的国家,没有任何妖族敢来进犯。他回来了,她心里忍不住雀喜,本以为可以偷个懒,小小任性一下,随着时间的围困,他的步伐越来越沉重缓慢。
  曾经往返多次的路途何时变得如此幽长,她看到他站在原地,也没见他过来,于是她好像懂了。有时候期望越大,得到的回应也往往与想象不同。
  他说,阿月,我要走了。
  一场樱落别故人,曾为归者殇行书,所有的悲欢离合一切尘埃落定。
  他早已不是那个人了。记忆的那个他好像没有回来,西国边疆无比辽阔,一定是在哪里迷了路,找不到回来的方向,没关系,她一生都在等他,已经不在乎时间了。
  他拉住她的手:“你还是和从此一样骄傲,我不会带她回来的。”
  她看过太多的事情,也看懂了太多人的眼神,于是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不是没有解释的机会,而是她向来骄傲,一族大妖竟然败北,她努力不任性,努力不贪心,制止了所有的渴望,眸子里覆盖了哀伤,嘴角上扬的笑盖住内心被撕裂的声音,疼,她捂住胸口,原来她的死还没有死。
  有些时候,当独自一人的她来到樱树下,呆呆地看上一天,回忆着在边疆迷路的他,现在的他是冒牌,她如此坚定。
  如果他是他,他不可能忘记自己的承诺。
  某一天,他再一次回来找她,再一次来到樱花树下,他说,阿月,为何一直在笑?
  这仿佛是个征兆,她说,我很开心。
  后来,他又走了,即使回来也没有见到。
  因为她不会见他,时间仿佛把她逼到了死角,依靠樱花树目送他离开的背影,他侧脸的表情看起来很温柔,她闭上了眼睛,回想自己的那个他,他还活着,活在她内心最深处。
  雨后醒时,松窗雕花木,凌月仙姬慵懒地打量四周,发觉自己竟然睡在房间里,她起身走出了房间。果不其然,是她的儿子,还有杀生丸爱着的人类,她笑了笑,眼里的哀伤被幽暗遮住,声音开心愉悦的说道:“啊啦啊啦,杀生回来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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