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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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真任由那些泪水在脸上肆无忌惮地流淌着,向后退了一步,挣开于朗的手,哀痛欲绝:“阿朗,你知道吗?我等你说这句话等了四年,虽然晚了,但我总算是等到了。可是这么长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说完,她一步步地向后退去,倏然转身,落荒而逃。
  于朗觉得嘴里又苦又涩,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流到了他的嘴里。他本想追上去,问苏真为什么,但看到苏真脸上痛苦的表情,他选择了沉默。他知道以苏真的性格,如果想要拒绝,她必定会磊落地告诉他,而不是选择一个什么“回不到从前”的烂借口。
  也许是她已经结婚了,也许是她迫于某种境遇,于朗怔怔地安慰自己。他努力地回想着,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苏真的手指上是否戴着戒指。
  他觉得心里骤然空旷起来,就像一个空荡荡的巨大房间,一丁点儿的声音都会引起巨大的回响。原本它是满的,但那些填满它的思念和绵绵的情意都随着苏真的一句“回不到从前”而分崩离析、烟消云散了。
  已经是黄昏,太阳西沉,漫天的云霓都变得火红。于朗的窗子虽然不朝西,但却依然能感受到那种绚烂至极的景象。他看到距离他窗子不远处有一对年长的夫妇,两鬓斑白的丈夫推着坐在轮椅中的妻子,两个人都静静地欣赏着火烧云,满脸的恬淡和幸福。
  于朗就那么愣愣地看着,然后泪水突然涌了出来,每次看到类似这样的景象,他总是会在脑海中将对方想象成自己和苏真。以前未见到苏真的时候多少还有些希望,可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已破碎。
  于朗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够背的,各种各样的悲剧在他的身上轮番上演,原本以为邂逅苏真是自己时来运转之时,却不料反而是雪上加霜。他正皱着眉头自怨自艾,那对夫妻正好从窗前的甬道上经过: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不是很老,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眉眼精致,气质出众,风韵犹存;推轮椅的男人年纪稍大些,应该在五十岁左右,身材瘦高,两鬓斑白,戴着一副圆形的金丝眼镜,显得极为清俊儒雅。
  每天经过于朗窗前的人不记得有多少个,能让于朗如此关注的仅此一对。令于朗目瞪口呆的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竟然趁着身后男人不注意,意味深长地看了于朗一眼,然后脸上倏然浮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笑容有很多种,哭笑、冷笑、激动的笑、欣喜的笑……每一种都表达了不同的意思。但于朗此时却不知道那个陌生的女人为何会对着自己笑,而且笑得很欣慰,仿佛在说“你这个孩子不错,很不错”。
  于朗揉了揉眼睛,正想要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的时候,肩膀猛地被拍了一下。他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护士小严正朝他笑。
  “喂,看什么呢?那么专心,连我进来都没听见。”
  于朗自然不会说破,不答反问道:“你刚刚从外面进来,外面的景色是不是很漂亮?”
  “确实很漂亮啊,西兰很少出现这么美丽的火烧云景象的。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小护士激动地说。
  于朗没说话,看着头顶不断滴下的静脉滴注管,轻声叹了口气。
  “不要叹气啦!医生说你这几天如果没问题就能出院了。对了,我给你带电脑了,你不是要看薛沐的故事嘛!”
  刚刚遭受到苏真打击的于朗还沉浸在浓郁的沮丧和惆怅之中,虽然接过了小护士的笔记本,但却并没有打开,而是放在了一边。
  “哎,不知道作者怎么想的,竟然把薛沐给写死了,而且死得那么惨,竟然吊死在自家的吊灯上。”小护士皱着眉头抱怨着。
  这么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传到于朗的耳朵里却有如晴天霹雳。
  “你怎么知道薛沐是吊死的?”于朗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小护士。
  小护士被于朗的突然发问吓了一跳:“故事中写的啊!干吗突然这么大声?吓死我了。”
  “你是说故事中写明薛沐被吊死在自己家的吊灯上?”于朗张口结舌地问。
  “对啊,前几天更新的。今天下午我看了一下午才追上啊,作者这几天又停更了,不知道在干什么,真是不厚道啊!”
  “快快,帮我找到那个网站。”于朗手忙脚乱地打开小护士的电脑。
  “喂喂,你不能那么掰的,掰坏了你赔得起吗?”小护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电脑被于朗粗暴对待,自然不忍,慌忙从他手里抢回来,然后白了于朗一眼,小心翼翼地打开。
  “喏,就是这个啦!”小护士在收藏夹里找到那个叫作“死神乐章”的网站,点开后就见到一个阴郁风格的巨大图书封面,书名为《我在你左右:有鬼陪伴的日子》。
  于朗从小护士手里接过鼠标,直接点击阅读。
  画面一亮,转到正文。于朗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一个巨大的怪异符号悬在网页的后面,成为整个页面的背景。不知道是如何做的,那符号显得极其具有立体感,猛地看去竟如凭空悬立一般。整个页面的设置颇为优秀,无论是背景的符号还是故事正文都非常和谐,甚至在阅读的时候不会感觉到那个背景的存在。不知道是网页的效果抑或是心理作用,反正这个网页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就让人舍不得离开,就让人想要一直盯着看。
  于朗只是扫了几眼,就隐约感觉到心里面生出些迫不及待的冲动,好像有一个人在不断地催促着他“快去看吧,快去看吧”。不过当他把眼睛从屏幕上挪开,那种感觉便消失了。
  他看着那个“十”字带钩状的符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已经是他短短几天来,第五次看到这个符号了。第一次是在一张宣传单上,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是在潘明的手臂上,第四次也是在潘明的手臂上,不过有所不同的是,那次是通过电视直播看到的,而且当时潘明已经死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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