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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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毅第一次参与拍这样的戏,他冻得双手通红,哆嗦着拉二胡,寒风凛冽,院子里四面透风,直到十点才收工。
  第二天,又是重复卢舟的第一场,从村子外面走进来的戏。
  连续拍了足足三天,最后柴导才算过,夜戏里,女主在厨房里听卢舟拉二胡的那个表情,更是把整个剧组给折腾疯了。
  第47章
  中间没有戏的时候,萧毅便开车到外面去买点吃的,给大家补充营养,大约一周后,客串的郑小聪杀青了,带着高烧与感冒回了北京,临走的时候还拖着鼻涕,朝萧毅说:“照顾好卢舟,这戏只怕半年拍不完。”
  萧毅心有余悸,天天这么拉二胡,只怕卢舟不倒他自己先倒了。
  然而拍《秦山》的这些天里,萧毅的食量和从前比都飞跃了一个档次,之前吃什么山珍海味都没感觉,现在看到肥肉就两眼放光,卢舟更是狼吞虎咽。
  柴导则每天一杯小酒,郭导滴酒不沾,陪着柴导喝茶。
  过了一个月,春季快要结束了,卢舟渐渐地进了状态,张口就来民歌,那种歇斯底里却又绝望的感觉,看得萧毅几乎入了戏。
  四月份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等那场暴雨,有一天终于电闪雷鸣,萧毅十分恐惧,生怕没避雷针出事故,尤其是灯光还把打光给架到树顶上,万一一个雷给劈下来,大家都别想过了。
  然而卢舟在暴雨中摔进山沟的那一场,却几乎是一次过,所有人都在雨里淋着,拍他滑进沟里的那场戏。
  紧接着他在泥泞里摸索,找女儿的那张照片。照片其实已经在路上被小混混给骗钱的时候顺便扔了,卢舟在黑暗的雨水里到处摸,一身都是泥,喊道:“秀儿喂——秀儿——”
  萧毅看得哭了,整个剧组里很多人都哭了,卢舟带着哭腔,几乎已经完全走进了戏里,茫茫黑暗中,闪电裂过山川,雨水灌溉大地。
  那是萧毅毕生中至为难忘的一场,在灯光制造出的闪电效果里,仿佛一道光芒照耀长夜,那个灵魂在强光中焚烧了自己,继而涅槃重生!
  萧毅按下二胡的弦,拉起了曲子,乐声在黑夜里回荡,整个世界再次陷入了久远的沉寂之中,萧毅一边哭一边发抖,带着二胡的乐声与暴雨交织,那是发自内心的颤音。
  当夜。
  “你哭毛啊哭!”卢舟吼道。
  萧毅:“……”
  萧毅那股劲还没缓过来,卢舟哭笑不得,裹着毛毯在钢丝床上发抖,昏暗的小平房里,整个村子里停电了,发电机还在外面轰鸣,萧毅给卢舟烧水洗过脚。
  “你瘦了。”卢舟心痛地说。
  萧毅坐在卢舟旁边,还有点哽咽,继而钻进他怀里,卢舟搂着他,说:“好了好了,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啊——”
  萧毅摸着卢舟的脸,眼里带着泪水,他已经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情了,他抱着卢舟的脖子,狠命吻他的唇,卢舟脚也没洗干净,转身抱着他,把他压在钢丝床上。
  整个房子都在漏水,外面住帐篷的工作人员几乎要遭殃了,第二天起来,感冒的感冒,发烧的发烧,大家分了姜汤喝,又有人嗓子疼的,撑着继续拍戏。柴导的班底从前都是拍纪录片的,个个进可手刃山猪,退可撂倒贝爷,这点小病完全不在话下。
  最后一场,则是男女主被吊着,卢舟化妆之后扒得精光,只剩下一条破裤子,开始的时候,萧毅还担心卢舟的身材太好,拍不出王根宝那种骨瘦如柴的感觉,然而现在发现已经不用再担心了。
  卢舟在一个月里,为了拍这场戏,每顿只让吃一碗饭,到得最后,两手被吊起来的时候,已经看出来嶙峋肋骨了。
  萧毅看得都疯了,虽然不管身材如何,以那个姿势被吊着,肋骨是一定很明显的,但是看到一群演员朝着卢舟和英昼扔石头的时候,仍然有点受不了。
  英昼很白,外加经过化妆,这场裸戏拍得简直动人心弦,那种美感和痛苦而狰狞、扭曲的感觉,以及皮肤上的淤青,彻底成了这部电影的点睛之笔。
  当天卢舟先被吊了一个小时,接着放下来,接着又吊了一个小时,放下来,吊一个小时,如此不断循环。
  配角们扔石头的那场戏更是循环了n次,萧毅朝柴导说:“卢舟肩膀受过伤,不能再吊了。”
  柴导说:“你问问他情况,能不能坚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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